听到这里,我和杨文华才放松了下来,但我暗中看到,杨叔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吴婉琳问道:“还要接着讲下去吗?”
见到我们点头,她才把故事给续上。
做完法事之后,吴婉琳真的就不再哭闹,行为举止和同龄的幼儿再无区别。
直到她四五岁的时候,别人家的闺女都在玩洋娃娃,但她就喜欢去爸妈开的纸扎店里玩。别人惧而远之的各种纸扎,她却喜爱的不得了。
她爸妈也没多想,只当是孩子从小接触这些东西,所以才这么亲近。
六岁那年,吴婉琳刚上小学一年级,有一次在店里待着,正好他爸妈当时接了活儿,忙着做东西就没管她。
吴婉琳学着他爸,用地上的边角料居然做出了一个纸扎的小马。
这可把她爸给高兴坏了,直言她是祖师爷赏饭吃。
但她妈却十分不乐意,一心想着让她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原因无他,做纸扎太辛苦了。
夫妻俩各执己见,她爸没事就偷着教她纸扎的手艺,可只要被她妈发现,这父女俩就都要挨骂。
风平浪静的日子持续到了吴婉琳上初中,初二那年的青年节,学校组织他们去参观遇难同胞纪念馆。
结果吴婉琳刚下大巴车,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捂着耳朵大哭不止,任凭老师和同学怎么安慰一点用都没有。
“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我依旧记得很清楚。”她眼睛变得通红,声音也有些哽咽,“我的耳边是无数人的呼救,是痛苦的哀嚎,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哭的撕心裂肺,我觉得地狱也不过如此。”
听到这里,我们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三十万同胞的冤屈和苦楚,只是看到文字和照片就已经让人心痛不已。
“老师联系到我爸妈后把我送回了家,之后我就开始发烧,当天晚上就住进了医院。”
在医院的那段时间,吴婉琳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昏睡,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更多的人间疾苦和肮脏不堪,但同样,她也见证了不少温情美好。
“醒来之后,我爸妈本想带着我再去找一次那个道长,可经过多方打听只找到了他的一位师兄。”吴婉琳把手放在膝盖上,“这位道长说无论做什么样的法事,都只能保我一时,保不了一世,堵不如疏。”
“而我在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居然觉得,能听见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也是一种幸运。”吴婉琳说到这儿尴尬的笑了两声,“一个初二的女孩子这么想,是不是有点奇怪、有点叛逆?”
“哪能啊?你有这份勇气已经很厉害了,你是不知道我刚能看见鬼的时候被吓成啥样!”
我说完之后,杨文华在视频里竖起了大拇指,“吴姐!你真是这个!”
见到道长和自己闺女都这么说,吴婉琳的爸妈也不再强求,特别是她爸,另辟蹊径把事情给想通了,他觉得自己的女儿能听到鬼说话,更适合继承祖传的手艺。
但这一家人显然低估了能听到鬼魂声音的负面影响。
在那之后,吴婉琳做什么都不能集中心思,连觉都睡不好。时间一长,不仅得了神经衰弱,原本品学兼优的孩子,居然连高中都没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