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德依旧不想放弃,跟我掰扯起了老黄历,“那咋地?蒋丽那丫头的太爷出马的时候才十六!后来不也十里八乡都出名吗?那小子靠着给人看事,养活了一家老小,他咋就不能呢?”
“拿现在跟以前比,您这么多年是一直在山里修行没出来吗?”我从兜里拿出几张散碎的零钱拍在炕上,“现在的钱多毛啊?一百块钱破开,看不着啥就都花没了!光指望看事儿那点压堂钱够干啥的?”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仙家和仙家比起来…没得比!
我堂上的仙家都担心我靠着看事儿过的不好,他这还把这事儿指望上了,分明就是只顾自己积累功德,不顾弟马的生活疾苦。
依我看,常万清当教主也未必比他差。
刚想再跟他好好唠唠,黄小飞突然用心念对我说:“小先生,阴差过来拿人了。”
我皱起眉头,暂时把这位老教主晾到了一边儿,朝着屋门口喊道:“李永财,你要上路了,还有啥话要交代吗?”
李大海先是怔住,然后慢慢站起身走到门口,“爸!爸!您真的在这吗?”
李永财没有理会他,对着我摇了摇头,“只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多费心,我这孙子虽然成绩不好,但大学该上还得上,这年头不能没有文化啊!”
“行,我知道了。”嘴上答应他之后,我对着李大海说,“赶紧关灯,所有人上炕待着,等会儿无论发生啥,都别说话。”
李大海的媳妇最听话,在炕梢直接就躺下了。
“王…王师傅,这是拥呼点啥啊?”
“让你干啥你干啥就完事了!”这会儿我才对胡天德说道:“老教主,您就多等一会儿吧。”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老赵太太是最后上的炕,因为跟谁挨着都不好,李大海的媳妇就把炕梢让给了她,又躺在了她旁边。
然后是李大海、文华、和我,比较令我意外的是,胡天德竟然也顺势躺了下来。
“王哥,你说来的阴差能是谁啊?”杨文华趴在我的耳边,小声的问道。
我咬着牙说:“你管是谁干啥,消停待着。”
为了防止他待会儿因为好奇再干出啥出格的事,我直接把一条腿扔在了他身上,捎带着用手把他的嘴给捂上了。
没过几分钟,忽然听到一个粗犷的大嗓门儿喊道:“李永财!”
老李头儿唯唯诺诺的回答说:“是我。”
大嗓门儿接着问了句:“认罪否?”
在李永财说‘认罪’之后,接着就听到了铁链‘哗哗啦啦’的声音,随着‘咔哒’一声,我便知道是阴差给他上了枷板。
我心里只盼望着阴差赶紧带他回去,再磨磨蹭蹭的,就算李松再怎么年轻力壮火力旺,也铁定撑不下去。
“老黑,别急着走哇!有老朋友在呢,咱俩过去叙叙旧。”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也不知道是我倒霉,还是因为杨文华多问那一嘴。
来的阴差不是别人,正是谢必安谢七爷,而他口中的老黑,只能是黑无常范八爷了。
我清楚的感觉到,有个人就在我脑瓜袋顶上晃悠。
“呦,这家人挺多啊!炕上都睡满了。”白无常声音尖利:“老黑你快来看,这家人多有意思,他们睡觉不盖被。”
“别磨叽了!抓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