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金龙一声不吭，或许怨、或许恨、或许恼、或许悔，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给人的感觉也越发窒息。

“行了行了，机缘错过就是错过了，修行路上本就没有回头路。”余烈劝解道：“要是你连这个都放不下，就不要想着化龙那回事儿了。”

我也赶紧把烟头掐灭，“是啊老仙儿，化龙都已经千难万险，更何况是成为那传说中的神兽了？”

常金龙慢慢地冷静下来，“某家糊涂啊！”

确实挺糊涂，自以为天资过人，便目空一切，从而误了三个人的机缘。或许这已经不能用糊涂来掩饰，分明就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对了，常金龙老仙儿，你还没告诉我你去枉死城找于凯到底是为了啥呢！”

他叹了一口气，“他死之后，恩师也离我而去，我独自历经悠悠岁月，便觉得当初之事太过冲动，是我有愧于他。

常金龙跟我说，他本就对当初走蛟时发生的一切有疑问，那就是为何他的灵体会在天雷加身之时，跑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去。

那天我意外帮他脱困，他离去之后回到了当初修行的山上调养生息，在这期间，他觉得一切的问题还是在于凯身上，可于凯已经被我送去了阴间，于是他就生出了去地府找于凯的想法。

更凑巧的是，伴随着这么一位回到山里，附近山头的仙家有不少前来拜访，几番交谈下来，他得知出马仙可以打听到地府的事儿。

“原本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可我想做之事太过凶险，你又有恩与我，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恩将仇报？”常金龙说的大义凛然，“于是我便托了一条道行不错的同门，去打听于凯的事儿。”

一条…同门？这话他也是咋好意思说出口的呢？事情到了这份儿上，他还是改不掉自视甚高的臭毛病！

不过话说回来，他找来帮忙的那位柳仙倒是挺有本事，不仅打听到了于凯在枉死城，还从生死簿上查到了于凯的前世。

“我本就心中有愧，在得知他就是我的兄弟转世之后，就有了将他从地府带出来，带他修行的想法。”

“唉~”我叹了一口气，“老仙儿啊，你是真糊涂，真不知道你这一千五百年的道行是咋修的！他已经转世成人，哪怕是早早夭折，那也是他的命数，只要在枉死城待到寿尽之时，就有机会再次转世为人，你又何苦去扰乱他的因果呢？”

常金龙的脾气说来就来，“他曾说过想作妖，做人不是他的本愿。”

“你的意思是你在帮他完成心愿呗？”我这脾气也是上来了，“要我看，你根本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弥补心里对他的亏欠！”

本以为常金龙会翻脸，可没想到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说道：“是，你说的没错，我对他的愧疚已经折磨我千年之久，早就成了心魔。”

话没说透，但我已经明白了他意欲何为，心魔已生，若是不能将其消灭，他此生哪怕修行万载，也注定与证道无望。

“我看不一定。”

常金龙抬头看向我：“什么不一定？”

“你的心魔啊！”我指了指他的胸口，“你得弄清楚，这心魔到底是因为对他的愧疚而生，还是因为你对弥补他这件事有了执念，才生出了心魔。”

我说这话并非没有依据，从目前了解的这些前尘往事和他说的那些话来看，他常金龙几乎只在意自己，说白了就是自私，哪怕是他救于凯上岸、去地府捞于凯，也是为了自己的化龙大业。

心中只有自己而无它，又怎么会因为他人生出心魔？

瞧见他似乎想不明白，我也懒得多费口舌，还直接补了一刀：“你确实应该对他有愧，哪怕是他转世为人，依旧想要助你化龙。”

“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