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韩诚帮我接来了一杯水,用手蘸着轻轻掸在了女人的脸上,连着掸了三四次,又掐了掐她的虎口和人中,这才把她弄醒。
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我扶着腰说道:“我也没说啥啊?咋就给你媳妇儿吓成这样呢?”
男人搀着女人坐到床上,抬头看着我说:“你刚才说的那个鬼,不是,那个人我们认识,是我们的朋友,前几天刚没。”
“你们的朋友?既然是朋友,他为啥要吓你家孩子啊?”
痛苦的表情涌上男人的脸,他犹豫半天,这才讲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那个朋友叫陈勇,是…是大前天没的。”
眼前的男人叫刘鹏,大前天晚上,他们两口子带着孩子,跟这个陈勇还有另一个人一起吃的饭。
可吃饭也没意思啊,陈勇就提议喝点酒,但刘鹏没喝,因为他得开车。所以最后,只有陈勇和另一个叫梁源的好哥们儿喝了酒。
饭局一直吃到晚上十一点多,陈勇和梁源都喝高了,刘鹏就说开车把他们送回家。可陈勇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邪疯,硬是嚷嚷着让男人开车带他去兜兜风,最要命的是,这提议还获得了梁源的支持,那家伙,就差举双手双脚赞成了。
“我被他俩磨得发烦,没招儿就开车领他们上了省道,寻思绕一圈儿带他俩兜兜风、醒醒酒,然后送他俩回家。”刘鹏接着说道:“当时是我开的车,我媳妇领着孩子做后边,梁源在副驾驶,陈勇在…坐在副驾驶后边。”
在省道绕了一圈,刘鹏觉得差不多了,就开车往回走。开着开着,陈勇就大喊说自己想吐,让刘鹏赶紧停车。
刘鹏也是怕他吐在车上,就把车靠边儿停下了,陈勇也没下车,直接把脑袋探出了车窗吐得。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听到他吐的动静儿。紧接着我们旁边开过去了一辆大挂,陈勇就没动静了。”说到这儿,刘鹏的眼睛已经通红,还伸手擦了擦眼泪。
“我寻思没动静儿了,那就是吐完了呗!就招呼他把头收回来,咱好开车走。可我才给上油门儿,我家孩子就嗷嗷喊,我回头一看,他…他脑袋没了!”
“他就直直的坐在那儿,脖子上边啥都没有,碗大的伤口一直在喷血!我媳妇和我儿子当时都吓傻了,我也吓傻了。”
说到这里,刘鹏就在也说不下去了,反倒是韩诚,板着个脸说道:“原来当时开车的是你们啊?”
“你知道这事儿?”我疑惑的问道。
韩诚点了点头,“听我同事说的,当时接到报案以后,市区里的派出所基本都派人去了,死者是把头探出了车外头,被一辆装着水泥管子的货车给刮了,直接把脑袋刮掉了。最后是在事发地点往江城方向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找到了死者的头。”
刘鹏已经捂住脸,轻声地呜咽着,女人更是把脸都埋在了他的胸口。
“唉~”
我不禁叹了口气,你说这不就是该然吗?喝完酒消停回家多好,非得突发奇想兜什么风啊?这下不光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还连累自己的朋友活在痛苦和自责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