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饼。”
郜老太太‘啪’的一声,潇洒的甩出了一张牌。
下家的刘瘸子刚要摸牌,坐在郜老太太对面的刘二彪大喊一声:“叉!”
“二彪子,你这站立的牌说叉就叉,咋地上听了啊?”郜老太太一边抽着从我这求来的红塔山,一边儿说道。
“那可不,不上听谁叉啊?西风!”刘二彪兴高采烈的打出一张,“今天这手气真带劲儿!”
这话说的没错,从麻将桌支上到现在,已经打了一圈儿,三家都胡了,还都坐了一把庄,唯独郜老太太,没胡过不说,连蛋都没摸过一个。
我都忍不住去想,这人和鬼的运势差的是不是有点儿多?
“八万。”老吴太太也打了一张。
瞧见自家儿子有些得意忘形,刘瘸子敲打着桌面,“看好了,别整那缺幺断九儿的牌出来丢人。”
“不能啊!我自己的牌自己看,你别老说话。”刘二彪不耐烦的说道。
郜老太太摸了一张,插到了自己的牌堆里,转手拿起了另一张,“六条。”
“胡!”
刘二彪大喊一声,拿走六条之后推开了自己的牌,“清飘儿!”
我不禁有些纳闷儿,这郜老太太怎么不胡牌不说,还一个劲儿的点炮呢?
可当我凑过去的时候,她直接把牌抓起来,扔到了乱牌堆里。
我实在是想不通,为啥把把点炮、把把输,她还玩儿的劲儿劲儿的,这万一再气昏过去,让大姐步了她的后尘,那可有意思了!索性,我直接坐在了炕沿上,看她到底是咋打的牌。
又是一圈儿下来,郜老太太还是一把没胡,反倒是给刘瘸子点了两炮,给刘二彪点了一炮。到此为止,他们爷俩欠郜老太太的钱,已经差不多快两清了。
我稍微发现了一点儿端倪,却也没法论证,只好跟她说:“郜大娘,两圈儿了,差不多了吧?这玩意儿想要过足瘾,可没够儿啊!”
“那天我们打了一圈儿,今天打了两圈儿,再打一圈儿正好一个四圈儿。”郜老太太说着就要拿我的烟给我点,“商量商量,再让我打一圈儿,你看中不?”
我被她缠的不耐烦,“最后一圈儿啊!到时候你要是反悔,我就直接把你送回去!”
轮到自己庄,郜老太太给老吴太太点了把炮,但是胡的不大——对倒。我们这儿还有句俗话,叫呆头呆脑,胡个对倒。意思就是这小屁胡太小了,但凡长个脑子的都不胡这牌。
紧接着就是刘瘸子坐庄,郜老太太给刘二彪点的炮,站立夹儿,这下可好,不光字据上的钱一笔勾销,还倒给了人家现金。
到了刘二彪庄,郜老太太给刘瘸子点了一炮站立飘儿,同样也给了人家现钱。
刘家父子见到不欠账了,还赢了钱,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几家欢喜几家愁,老吴太太的账上,却还欠着郜老太太四十多块。
哗啦、哗啦、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