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入魔带来的困扰一扫而空,跟叔高祖唠了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我忽然间对一件事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叔高祖,我能问你个事儿不?”我试探着问道。
他老人家警惕的回答道:“啥事儿?”
我搓着手,眼睛都不敢看他,“那个,您老人家是咋没得啊?”
叔高祖的脸瞬间变得铁青,整个人,不是,整个鬼的气势都起来了,他怒吼道:“臭小子!你是活拧巴了吧?今天我好好给你开开皮!”
面对这一百二十多岁的老鬼,我扭头就跑,就算能打得过咱也不敢跟他老人家动手啊!
可等我跑到了前厅,却发现叔高祖并没有跟来,里屋也没啥动静儿,我蹑手蹑脚的扒着门框往里一看,叔高祖正搁那儿偷笑呢。
“原来您没生气啊?”我坐回到了床上,“没生气您吓唬我干啥?我知道我问的有些冒昧,但您不想说,我还能逼着您说啊?”
叔高祖默不作声,伸手去解前襟上的扣子,撩开衣服之后,我才看到,他左边的胸腔,有一块儿是凹进去的。
“这是…咋弄得?”我惊诧的都快要说不出话来。
“让人打的,对方是个练家子,一拳头把我的肋骨打折了。”叔高祖云淡风轻的说道:“我就记得当时我的胸腔跟炸了一样,特别疼,一直在往外吐血,后来就啥都不记得了。”
十六岁被人一拳打死,敢情原来咱家的这个高祖爷爷不仅是少亡,还是横死,难怪他能从西北干到东北来,这道行在这儿摆着呢!
这都是玩笑话,谁看着自己的血亲是这么走的,心里都难受。
别看他已经做了一百多年的鬼,但在我的眼里,他的年龄始终是定格在十六。抛开辈分和血缘不讲,我其实有时候都拿他当弟弟…所以说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
正要问他为啥会和人打架、对方又为啥要下死手,不知道是谁,咣咣砸我店里的门。
“行啦,有人来了,那我回去了!”叔高祖飘起来就要往外走。
我跟在他的后面说道:“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在家也小心点,长白山那伙儿野仙现在跟我不对付。”
“知道了,我就在家,哪儿也不去。”叔高祖瞥了我一眼,“早知道你这么能惹麻烦,我还不如当初在炕头那儿灰…”
“呸呸呸!少说丧气话!”我赶紧打断他。
卷帘门还没升上去,叔高祖已经飘到了街道上。
啤酒、鸭货、烤串,制式皮鞋和制服裤子,不等看到来人的庐山真面目,我已经开口说道:“呦!韩警官,那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王哥。”韩诚先叫了人,猫着腰就往里钻,“这不是寻思好久没来了吗?过来找你喝点酒。”
“咋不给我打个电话呢?上来就砸门!”我接过啤酒,又把卷帘门放了下来,
韩诚熟络的放好东西,就去搬桌子,“这不是腾不出手吗?再说了,你不在店里还能在哪儿?”
这话说得我就来气,我是没有家还是咋地?叔高祖费劲巴拉安抚好的情绪,差点又被他给点着了。
我放平心态,来了两次深呼吸,对他说道:“你先忙着,我有一点儿事,忙完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