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还弥漫着纸钱烧尽后的刺鼻气味儿,在跟前儿溜达溜达,时不时用手里的木棍划拉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残存的火星子,一趟走下来,我坐上了回去的车。
真看得出来司机师傅被吓得够呛,脸色都比来的时候白了不少,车灯更是一个不落的全打开了,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可回过头来说真的,那个纸人确实有些邪。
纸人烧了之后转变成的灵体,我确实见过,就是之前白无常谢必安嫌弃我送去那俩太丑,让那两个脏东西跑到了我的梦里吓唬我。
而实体就已经很邪乎的,我就只见过一次,那就是第一次着了青木原的道儿,误入了他布下的阵法中,他让恶鬼附身到了纸人身上,差点要了我的命。
正寻思纸人的来历呢,我们坐的这个半截子车叽哩咣啷的开始震颤,连坐都坐不稳,只能随着震颤左摇右晃。
用力抓住斜上方的把手,我用天然颤音说道:“师傅~要不~咱~开慢~点呢?”
“我~现在~就就就~想回~家啊啊。”司机师傅操着同样的颤音回答道。
你拉我扯的聊上了两句,总算是稍微安抚住了司机师傅,他也终于是松了松油门,把车速减了下来。
鬼啥的我是不怕,可这车我是真害怕!毕竟这车里就前边两个座位,能勾上车前马后这一说,你再开那么快,这是逼着我往关口上撞呢嘛!
“小王,那个女鬼…不是,那个纸人不能来找我啥的吧?”司机师傅问道。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我已经把她送走了,就算她有三头六臂也回不来。”
“主要是我也没遇上过这种事儿。”司机还是有点不相信,“以前我最多就是拉拉家具送个货啥的,从来没拉过这些东西,要不是你给的钱不少,我真的都不想接了。”
生病了就得打针吃药,下雨打伞,天冷穿衣,哪方面的问题就得从哪方面解决,司机师傅是被邪东西吓着了,那就得给他克制鬼邪的东西。
让他把车停在了路边,我从包里翻出来一应物品,画了两张符出来,一道是辟邪护身的,一道是出入平安的。
就在我准备把黄符叠成三角形,方便佩戴的时候,司机师傅又大喊了一声:“啊!”
“又怎么了?”我皱着眉头问道,伸手将掉落的红线重新捏在手里。
司机指着一前方的路,“我刚才看着一个白不呲啦的东西窜过去了,老快了!一眨眼就跑没影儿了!”
我不以为然的说道:“应该是野猫吧。”
“不是!绝对不是!”司机师傅肯定的回答道:“猫我还能不认识?那玩意儿比猫大多了!”
“那就是野生的啥动物,你别一有风吹草动的就自己吓自己,鬼啥的又不是你说见就能见的。”我双手各提溜着一道符递到了他的面前,“这个,你戴脖子上,别贴着皮肤,最好隔一层衣服…”
“那咋整?我这就一件套头衫。”司机师傅揪着脖领子问道。
本来想着让他自己回去整块儿保鲜膜把黄符包上,可转念一想那样戴着也不舒服,在包里好一通翻找,找到了一个没有用过的福袋。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索性我就把符咒塞进去,一并送给了他,另一道符咒,我直接系在了后视镜上。
“这真有用吗?”司机师傅问道。
我当即反问道:“咋地?不相信我的本事呗?”
“信!咋不信呢!我就是多问一嘴,图个心安,没别的意思。”
稀了马哈的糊弄过我,他重新启动了车子,又开了二十来分钟,总算是把我送回了店里,我还是按照之前的价格付了钱。
是,他吓着了没错,换作一些敞亮人可能会多给两个。但我们之间也就是合作关系,本来就有风险存在,而且我还送了他两道符,要是平时给人看事儿,这两张符我就能赚百八十块。
卷帘门降到了一半儿,我也懒得去敲就直接钻了进去,只有吴婉琳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手里还弄着一些小来小去的纸活儿。
“杨文华呢?我不是让他留下来看着吗?”我嘟囔着问道。
“宇哥回来啦?顺利吗?”吴婉琳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抬头看着我回答说:“文华说在这儿没意思,正好他有个同学回来了,跟他同学玩去了。”
“真有他的,留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在这看店。”我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天色说道:“别整了婉琳,挺晚了你回去吧,回去不还得收拾收拾才能睡觉吗?”
说完,我拿起柜台上的钥匙升起了卷帘门。
“嗯呢,我现在就回去,你也早点休息。”吴婉琳拿上自己的包就出了门,“拜拜宇哥,明天见。”
看着她右转消失在门口,我这才把卷帘门放了下来,走到卫生间简单的冲了个澡,要不然烧纸的味道,明天早上都散不掉。
躺回到床上我刷起了朋友圈,十分钟前,大概也就是我还在冲澡的时候,杨文华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啤酒,配文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看来前几天他妈说的那些话,后劲儿还没过去。
跟着他操心的同时,我也想骂他白眼狼,有酒有肉的都不说问问我过去喝点不。
一看这些东西,就觉得嘴巴里面没味儿,刚拿出一根烟想要吧嗒两口,猛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余光才往堂单那边一扫,一大片影子‘哗哗’地就冲出去了。
恍惚间,我只看清了几位,常天远、常天威、蟒翠云、似乎还有…狼天清和狼天啸,全是能打的仙家!
不用问也知道出事儿了,我趿拉上拖鞋往前厅,才走出门口,就瞧见又长大一圈儿的屋主守在门口,气势汹汹的对着窗台较劲。
我看向窗台,却啥也没看到,低头在屋主的脑袋上摸了一把,等我在看向窗台的时候,惊诧的发现窗台上蹲着一只通体雪白、看起来却模模糊糊的动物。
之所以说看起来模模糊糊,是因为它身边好像有雾气一样,根本看不清真,而且也它也并非是实体,是灵体。
猛然想到回来的路上司机师傅跟我说的话,我猜测他看到的和眼前的应该就是一个,那么它应该就是冲我来的了。
人家都到这了,我也用不上自报家门,直接开口问道:“请问是哪家的老仙儿下了山头?英名国号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