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兰周末一休息,立刻就来看丈夫和儿子了。
她带了一些处理布,还有好些碎布和针线。
处理布是给小姑子做衣服用的,碎布这些是来给丈夫练习用的。
朱建国本来想跟媳妇好好说说他家里专制的娘和妹妹,没想到自己媳妇是最大的拥簇。
“秀兰啊,你真觉得我适合做这些绣活吗?”
这都不是大男人该干的事啊。
张秀兰跟他一块生活了那么多年,还能不了解他在想什么。
“现在那些钢铁厂之类的重工厂还好些女工人呢,干活哪里还分男女啊,能养活一家就是好活。”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说我之前在家具厂不也干的不错吗,等我最多歇三个月就回去了,现在学这些……”
朱建国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媳妇打断了。
“建国啊,说到家具厂,我得跟你说一下,我爹干了半个月,身体实在吃不消了,我想着要不然跟厂长说一声,看看有没有轻松点的活给他换一换吧。”
张父跟女儿说这事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当初拍胸脯说,女婿好之前厂里的事就交给他了。
但是人还是不能不服老,特别是他这种在一线的。
能做就是能做,不能做就是不能做。
朱建国一听这话有些着急了,“岳父没事吧,哎,我这腿要是没事,哪里还要他回去干这个。”
不回去不行啊,这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自家人不占着,就得被别人占着了。
张秀兰说是来跟丈夫沟通,但是这事最后就只能一个解决方案。
要不然就是把工作卖了。
现在的工人岗位可值钱了,而且因为是可以内部顶上来的,等于厂不倒,就可以一直干下去。
老子传给儿子,儿子传给孙子。
不到万不得已,大家都不会选择卖工作。
朱建国看了看自己的腿,想了想老丈人的年纪,“秀兰啊,你回去跟岳父说,能的话就让厂长看看有没有轻松的点活,换了吧,钱少点就少点,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身体最重要。”
张秀兰松了口气,能的话她还是想让丈夫理解她家的。
这些天她看着她爹又老了不少,心里也不好受啊。
“乖乖呢,我来这么久他人呢?”现在她才有心情注意别的事。
“被他小姑带上山采野菜去了吧,这些天他起得早,他小姑几点起他几点起。”
“乖乖不是每天都要赖床吗?”张秀兰诧异道。
“可能他觉得山上有意思吧。”
乖乖刚来那两天被他那些堂叔堂哥带去玩,还有些放不开,心里还想着他爹,过两天就已经撒开玩了。
“我在家还担心他不习惯呢。”
“可别说了,就一开始两天陪我待了待,后面他那些叔叔没空带他,他就跟着小琴屁股后面跑,小琴去哪儿他去哪儿,都不在家待着。”
刚开始他儿子看着他说的那些窝心的话,让他感动的都要掉眼泪了。
那感动都没持续两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