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张秀兰来是想跟小姑子讨论讨论,看看有什么衣服的新花样的。
毕竟压力大,就得推陈出新啊。
现在被这么一劝,顿时就觉得还是老实些好。
朱小琴要是还是个学生,或者在村里种地,她说的话,她嫂子不一定听的进去。
但是她现在人在宜城市工作,村里能去市里上班的有几个?
别说村里了,就是她们镇上,能去的有几个?
“我现在不是住宜城市服装厂的宿舍吗,跟我一间房的那个会计,在厂里待了快五年了,知道的事不少,跟我熟了就喜欢说厂里的事给我听……”朱小琴喝了口水,她今天话说了不少了。
“厂里有什么事啊?”张秀兰的好奇心被提起来了,她还有同学去了市里的服装厂呢。
“之前说的都是些八卦,东家长西家短的,最近也是说她们厂里哪个组组长,具体哪个组我忘了,说他接单子被人举报了,厂里来查的时候,衣服料子一块被抓了。”
“那很严重吧?”
“还不止,说是他不仅接单子,还偷偷拿了厂里的料子,然后报损,厂里直接报了警,听说要被判七八年呢。”
“这怎么还能偷偷拿厂里的东西呢,这不是偷窃吗?”张秀兰一听除了偷偷接单子还偷东西,就知道估计得判个小十年。
“是啊,偷窃加投机倒把,人会计说这人被抓了后,她们厂里产能都上来了。”
张秀兰摇了摇头,这又是何必呢。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朱建国也过来了,过来喊她们俩吃饭。
“秀兰,小妹,来吃饭了。”
张秀兰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哎呦,今天吃饭怎么早了,不是让你做饭的时候来喊我,我去做吗?”
她这一年到头的,除了周末有时候回来,做饭也轮不到她。
过年的饭她怎么能不去做呢?
“娘下午要去打牌,就想着中午早点吃,这有什么,我做你做不是一样吃吗?”朱建国也不知道媳妇在计较什么,就那几个菜,热一热,在煮点饭,又不麻烦。
张秀兰已经拒绝再跟她丈夫解释什么了,赶紧去厨房帮忙端菜去了。
朱小琴也把书放了起来,收拾了一下,准备跟她哥一块去喊她侄子侄女回来吃饭。
她哥嫂家,主要是她嫂子做主,劝住了她嫂子,她哥就自然被劝住了。
七六年年初其实发生了很多事,上面重要领导人的去世,主持工作的对象的更换,以及《时代》周刊的封面。
一堆堆的事情还没过年呢,都赶在一块发生了。
他们所有人都处在这时代的洪流中,只能被推着往前走。
因为一旦停下来,你就追不上了。
特别是接下来的更多划时代的事情的发生。
每当朱小琴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会不停的思考,她自己的路到底要往哪里走。
想到最后回过神来,她只能拿起她高中的书继续的复习。
毕竟她除了能做好自己,能改变的终究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