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某与内子相识于少年,感情和睦。二十年前成亲,并育有一女,名浣兰。小女今年方十六,于岚息学院就读并拜于孟夫子门下。我们原本居住在皇都洛宁郡,只是为了浣兰去学院方便,两年前就在城内购置了一处宅邸供她作落脚点。因为家中长辈行动不便,陈某和内子便居于洛宁郡以便尽孝,每隔两天内子便会到城内看望浣兰。”
“可是就在二十几天前,内子正要按照惯例到城内找她,却收到浣兰托人传到家里的信。信上说不久后就是三月三,学院休假五天,让她母亲不必再过去找她。”
“因为之前有过先例,之后内子便不再进城,只隔两天又收到一封浣兰的信。后来到了三月三,我们一齐在洛宁郡等她回去。可一直等到天黑也未曾见她回家,我想可能她有事耽搁在路上了,就想亲自去接她。因为从洛宁郡到城内并不算远。”
“可我一路上都没遇上浣兰,之后到了城内宅邸,依旧没看见她的踪迹,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我以为是路上和她错过了,于是我又回洛宁郡,一到家,内子便哭着上前将一封信递给我。”
“信上写着:陈浣兰已经在我们手中,如若不想她有什么事,便准备好二万五两白银,于明晚丑时送至洛宁郡十四桥头的城隍庙内。记住,不要试图报官。”
“等等,”赵若梨忽然出声打断了陈讯的话,“若我没记错,你是早在三月三之前就已经急着出手酒楼了吧?”
“是……是这样没错。”
“可你说浣兰是在三月三那天出事的?”
“是。实不相瞒,早在一年前陈某与内子便为浣兰择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同在洛宁郡的柳家次子柳追。”
“洛宁柳家啊?”司徒无忧想起了自己有个师兄也是姓柳。
陈讯看向她:“郡主也知道?”
“略有耳闻。”
“这柳家虽不比皇都内的世家,但在洛宁郡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更何况李家次子与小女自幼相识,情投意合,陈某断然没有拒绝这门亲事的道理。原本便定在今年四月二十办婚仪,我出手酒楼的那些银两是为浣兰作嫁妆用的。”
“而且,在洛宁郡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嫁娶双方家中共办酒席,哪家出钱出力最多,儿女在婚后话语权就越多。陈某一介商人,家中人丁稀少不说,浣兰也无兄弟姐妹,为了给浣兰撑面子,花费银两请一些远房本家的人前来帮忙是必要的。”
“再者,婚宴当日须到月老庙上族谱,也得出钱给月老庙添香油钱,还有李家那一群幼童的红包以及乐队添喜……”
“——不如,你直接说你女儿目前的情况吧?”赵若梨觉得,如果不制止他,或许他还能继续罗列出一大堆需要花钱的地方。
这在洛宁郡结婚也太费钱了吧!
“哦哦,对对!”
说回女儿,陈讯又开始忧愁不已,没了前面那股傲劲:“后续陈某确实按那信上说的,凑钱送去了城隍庙,毕竟比起隆重热闹的婚宴,自然是女儿的安危更为重要。但我留了个心眼,在那些银票上撒了不易察觉的香粉。”
“……但后来还是没找到人?”
陈讯颓然道:“是的,不知为何,连陈某家中养的犬都无法嗅出来。可黑岩自小便味觉十分灵敏,不应该嗅不出来。”
“那绑了你女儿的人可有说过什么时候放你女儿回来?”
“问题就出在这里啊,后来过了两天,我们都已经准备要去报官了,结果又收到了信。信上说,他们已经发现了香粉的事情,要我再送两万五白银到城隍庙去。不然就不放过浣兰。”
赵若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又照办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