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伙们嗤笑道:“背叛?哈哈,多好笑的话。分明是你先背叛了老大!”
“你们什么意思?!”杜壮一手拿大刀,另一只手抓住了铁索来稳住身体。他的手极为用力,声音含着怒意。
“杜壮,你还不知道吧?老大早就说过你有异心,所以才让我们带着这些‘货’跟你走一条路。为的就是试探出你的反应。”之前与杜壮不和的那个人神色轻蔑,“果然啊,老大一不在,你的心思就活跃起来了。”
“你们——”杜壮气得不轻,抓着铁索的手越发用力,指关节泛白,“老子明明没说错!你们脑袋被驴啃了!都被那老东西卖了还信他!”
“不信他难道信你这个叛徒?”
杜壮又气又恼,还感到无比的恨铁不成钢,他愤恨地叫出那人的名字:“葛飞!!”
“省省吧杜壮,我们可就先带着‘货’找老大汇合去了。”葛飞冷哼一声,无比嘲讽地说道,“你不就想卖那丫头吗?留给你了——假如你没被抓的话。”
那群人临走前,还特地把从桥上拆下来的木板当着杜壮的面通通丢下悬崖,然后准备扬长而去。
“我们走!”
赵若梨倒在地上已经许久没有发出动静,高瘦子他们也没有多注意她。
“你们……谁都不准走。”
这句话突兀地响起,并不是那些匪徒中任何一个人发出的。
他们这时候才注意到赵若梨的不对劲,只见她忽然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原本捆着她手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了。
高瘦子一怔,目光顺着自己手里绳子看过去——另一端原本绑着赵若梨的绳子此时被她抓在手里,绳子上边还被染上了鲜红色。
仔细一看,赵若梨的手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淌血。
原来她并没有解开绳子,而是强行把手从捆绑中挣脱出来。麻绳粗糙,将她手上的皮肉磨破,鲜血淋漓。
注意到高瘦子的目光,赵若梨嘴唇慢慢勾起,将绳子用力一扯。前者受到麻绳的摩擦力,手心刺痛,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手。
“你…!”
高瘦子刚一出声,只听“嗖”的一声,绳子划破空气,直冲他的门面袭来。
他慌忙偏头,绳子擦着他的右脸重重打在肩上,回弹的那一瞬刮过耳朵。右脸右耳以及右肩都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赵若梨继续挥动绳子,把它当成鞭子来用,照着高瘦子又是几鞭下去。
这回他有所准备,躲开前几鞭,趁着翻滚的时机把自己的武器拔出来。
赵若梨最后一鞭打在高瘦子的弯刀上,绳子缠绕几周,绷紧,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这一反转把所有人都镇住了,显然他们都没想到这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不仅下手狠,对自己也狠。
那些人回过神来,纷纷亮出自己的武器,但却没一个人真的上前去。
不知道为何,这个小娘们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这样的一张温柔面孔,此时却是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杀气腾腾地盯着高瘦子。
她的脸上挂着莫名的笑,看上去诡异至极。
桥上的杜壮目睹了这一切,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自己骂也骂不动,打又打不到的煞笔终于受到了制裁一样。
竟然感到有些难以言表的舒心。
——一群蠢货!竟然被一小娘们给镇住了!
杜壮思路清晰,立刻想起了和自己一样被困在桥上的另一个小丫头。
桥面依旧在摇晃,不过已经没那么严重。杜壮果断扭头,想趁着岸上的同伙们还在被牵制着,自己先去把那小白毛抓住。
这么一来就能变相地牵制住那群煞笔,自己或许就可以顺利过桥了。
耽搁了这么些时间,行程被大大延后,不能再拖下去了。再多等一会,那些官府的人追上来的可能性越大。
等他上了岸,再跟那群煞笔算账!
杜壮边想边加速靠近司徒无忧。
后者原本还白着脸,使劲握住铁索以寻求平衡,一心都放在了求生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也不知道对岸发生了什么事。
但好不容易平稳下来些的铁索桥又重新剧烈晃动,同时传来人大步踏在木板上的声音,司徒无忧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一抬头,就看见杜壮满是算计的脸,还不断朝她靠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被他抓到!
于是,司徒无忧强忍着腿软,连滚带爬地往回走。几次差点被铁索桥晃出去,又慌乱万分地扣着桥上木板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