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殿下反应比脑子快,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服,语气愧疚极了:“对不起。”
少年默而不语,还有些莫名其妙,心里奇怪她怎么突然就道歉了。
他想起来,在之前的幻境里,司徒无忧也是这样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毫不犹豫地捅了那个被道歉的人一刀。
嗯……应该,没有这个意思吧?应当。
见他久久不言,司徒无忧不知道他都联想到了什么。
她从地上爬起来,很诚恳地垂下脑袋道,语气真挚:“我反思,我反省,请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张淮序收回思绪,看向垂着脑袋的司徒无忧,又将所有疑问的话咽了回去,“——你先前……”
算了。虽然确实是有些好奇徒无忧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动的手,但以目前两人的关系来看,她应该是不会说的——
“你想问什么?”
张淮序本来还想说没有,但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何变成了:“——你会吹唢呐?”
这下,倒让司徒无忧不好意思起来了,她轻咳一声,语气中带着莫名的骄傲:“因为有趣,所以就自己学了学,还算中听吧?”
张淮序:“……”
听她这话,似乎就差把“快夸我”写在脸上了。
纠结了一秒,张淮序自问还是做不到昧着良心说话,他想了个折中的词语:“十分与众不同。”
司徒无忧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不管,这就是夸奖!
连带着拾柴都高高兴兴的。
她和张淮序分工合作,一个人处理猎物,一个人就在这周边捡柴火来准备搞个野炊。
火生起来了,两只野鸡也处理好了。就架在火堆旁边。
到底是受了寒气,司徒无忧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而且肩膀处隐隐作痛,就像之前在幻境里被捅的那个地方真有一个伤口似的。
“张淮序。”司徒无忧忽然叫了摆弄着篝火的少年一声,她觉得他们两人之间也算是共患难的生死之交了,互相之间稍微透个底还是可以的。
但这倒还是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人家名字。反倒是张淮序,好像时不时就四个字一字不落地喊她。
少年闻声抬头,就见火堆旁边的郡主殿下忽然一脸正色地看着他,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一样。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嗯…怎么说呢,就是假如有个人因为某种原因,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已经‘死了’的状态。而且这样的话很合她的心意,但是家里人会因此难过伤心——你觉得…她该不该回去?”
回到皇都,那就意味着她不得不再卷进原着的剧情发展中心。这对她这个本该领盒饭的郡主来说,好像有点致命。
因为自从掉下那座桥,她的故事就结束了。
对于男女主而言,这算是剧情一个重大的转折点。只要没人点破,她就可以死遁,到别的地方去换个身份继续活着。
可问题是,这样可能让家人郁结于心,她舍不得让父母双亲难过。
要是没活着的话,或许就不用纠结了……
——不行!不能这么想,张淮序好不容易救下她,怎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否定人家所做出的付出呢?
正因为是人家救了她一把,所以才想问他的想法——其实就是很懦弱地将问题丢给别人,让别人为自己抉择。
她知道这样不好。
可是,真的好难选。
张淮序听到她发出的这么一个疑问,意外又不意外:“这个人是你吗?”
他没太多想法,单纯地想知道原因。在他看来,司徒无忧并不知道有关于未来的事。
而且因为是自己改了她的剧情走向,所以对于命轨偏离的人来说,会对此产生迷茫也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