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无忌早早收到了消息,这会便站在郡守府门口等着。
身后还有林郡守一干人,他们见着司徒无忌出来等人,于是也跟着过来候着。
倒不是凑热闹,就是觉得能让司徒大人等的人,身份应该差不到哪去,同样值得一见。
郡守府这边与百姓生活区不在同一条路,因此这个点基本没什么人路过。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从街道远远传来马蹄声,随后张淮序骑着的黑马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及至府门之前,张淮序勒停了马,率先下马。
然后再面无表情地伸手,把还在思考着该怎么下马,才显得又帅气又利落的郡主一把抱了下来。
后者惊呼一声,还未等反应过来就已经双脚沾到地面了。余光瞟见她哥一脸意味深长的模样,顿觉如芒在背。
司徒无忌一直到这时候,看见一个还活蹦乱跳的妹妹才完全松口气。
他也不是不相信张淮序的能力,主要还是因为张淮序简明扼要的信里就几个字,完全没提到他那冤种妹妹是个什么状况。
两人上前去。
张淮序边走边不受控制地想,司徒无忧刚刚即兴演绎的那个情景会不会出现。
而且还真脑补出来画——不行!不行!打住!
司徒无忧太可怕了,短短几日相处,竟让他都受到了影响!
司徒无忌不知道他们俩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发自内心地对张淮序真诚感激道:“多谢你了,赴之。以后若有哪里本官能帮得上忙,尽管开口,绝不食言。”
不愧是兄妹,说的话都一样。
“嗯。”这一声谢张淮序稳稳地接了下来,但没要司徒无忌给的承诺,“至于帮忙的话,郡主已经已经答应过我了。”
司徒无忌微微一愣,将目光挪向满脸写着不安的妹妹:就这丫头,不闯祸就不错了,能帮人家做什么?介绍相亲对象吗?
他赶紧止住思绪,怎么能这么想妹妹呢?不应当不应当。
同时接收到来着哥哥和张淮序的目光,司徒无忧只得干笑两声道:“没错,没错。”
岂料这话题刚一结束,司徒无忧便看见她哥的表情瞬间变了,又冷又不近人情:“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胆肥了是吧?”
司徒无忧立即紧张地垂下脑袋,手上无措地绞着衣裙:“我知道错了兄长大人。”
张淮序:“……”
一模一样!
他突然出声道:“要不然…等下再说吧。”
——别让他听到!他不想再听一遍!
司徒无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妹妹都做了什么,能让张淮序帮她说话。
不过他也自知现在不是说教的时候,于是便打算姑且先放一放,再秋后算账。
“既然如此,你先进去看看长安吧。”
“好!”
司徒无忧一下子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抬腿就往里走。
而林郡守这时候也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插口的时机,便赶紧地上前带路:“郡主殿下,请随下官来。”
一群人便也随之散开,没一会就只剩下司徒无忌与张淮序二人。
先前听人说司徒无忧掉下瀑布了,他吓得差点犯心脏病,之后又听那人说张淮序也跟着跳下去救她了。
司徒无忌这才缓过气来,差点绷不住自己温和有礼的人设,就想骂那个叫“柳追”的:说话就好好说!大喘气干什么!想吓谁呢?
那断崖颇高,又看不见底下的光景,即便是司徒无忌也不敢毫无了解就轻易下去。
然而张淮序却是直接不带犹豫地跳了下去——是不是可以断定他其实是喜欢自己妹妹的呢?
这个想法并非凭空而来,毕竟在司徒无忌的认知里,以他对张淮序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
如果不是喜欢的话,会是什么呢?难道不救无忧会对他的性命产生威胁吗?——这就不可能的了。
虽然挺感动张淮序做的那些,但后面司徒无忌还是觉得坐立不安了许久。
断崖太高,他怕这俩人都可能会遇到什么不可抗的危险,所以派了很多人准备下山回去的时候绕路过来找他们。
好在在这个计划还没正式行动之前,他就收到了张淮序传来的消息,信纸上依旧简洁明了地写了个“暂且无碍”。
但这个“暂且”,让他稍微放下去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暂且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妹缺胳膊少腿了?还是命悬一线了?
而张淮序只传了这么几个字,就没别的。一直到晚上才又传来同样简单的几个字,告诉他:已经准备回来了。
司徒无忌当时就想,这纸上空白的地方还很多啊,就不能都说几个字吗?人到底怎么样了他是一个字都不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