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无忧有点纳闷了,他怎么就突然不高兴了呢?
难道是因为那句“似曾相识”?
或许是她脸上的疑惑与不解过于明显,江振昔迟疑着问:“郡主与将军关系一直如此吗?”
“不啊。”司徒无忧显然有些明白了,“他平常就算冷淡,也至少会客客气气地跟我说话。——应该是我的话有问题。”
张淮序这家伙虽然有时候爱阴阳怪气,但也不会甩脸子走人啊。
“……郡主——”
“啊?——那个,那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武状元,我先走一步。”司徒无忧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人告辞。
也没注意江振昔是不是有话要说,就追着张淮序的背影去了。
江振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将所有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是她以为的第一次见,说的话都不超过五句。这其中,甚至还有是关于别人的。
这一头,张淮序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司徒无忧好不容易小跑着跟上,前面的少年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这就叙完旧了?”
“不……不是。”司徒无忧喘着气,平复下来了一些才说,“我跟他没什么旧要叙啊。倒是你,你不是说要教我?那当然还是你这边更重要。”
“不是郡主说的,一见如故似曾相识吗?那必然有很多话要说,给你时间还不好?”
“那话就是客气客气而已,那么较真做什么?话术,话术懂不懂呀?对谁说话都得讲究一个技巧,也不一定得是真话,但最起码要让人听得舒服。”
她这么解释,张淮序没什么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
安安静静等她说完,似是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语气平淡地问:“对我也是如此?”
“啊?”
张淮序这句话声音轻,司徒无忧一时间没听明白是在说些什么,睁着迷惑的眸子看着他。
“没什么。”
“哦。那我们接下来该做点什么?”
张淮序似笑非笑道:“去找武状元。”
司徒无忧:“……”
——啊这,不是刚刚还跟人话不投机才跑这边来吗?现在又回去算啥啊。
尽管内心吐槽不断,司徒无忧还是跟在张淮序身边一起重新回到了武状元面前。
很显然,对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但不管张淮序对他态度如何,江振昔都是一个样子,说话语调分毫不变,相处起来让人很愉快。
但就算到了人家跟前,张淮序也不说话,司徒无忧只得硬着头皮找话题:“武状元,为何不是文状元?”
但是话一出口,她当即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头,恨不得重新收回这些话。
“呵……”张淮序像是没忍住,轻笑出声,并对她投去了异样的眼光。
这让郡主殿下更加窘迫起来了。
瞧她这话问的,都什么啊?什么杠精发言哪?绝对是被身边这个杠精影响了!
江振昔听得这话明显一愣,一时间没有回复。而某位将军只管看戏,并不帮她说话。
就在她苦思要怎么挽回的时候,江振昔早已经收拾好表情,温温和和地回答:“因为在下曾经与人有约。因此不走文科举,而走武举。为了不生疏武艺,自然是要定期练一练。”
没等司徒无忧说点什么,张淮序就熟练地杠精上身:“若是烂熟于心,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又怎么能忘记?再不济,也还有长期以来形成的本能反应。武状元对自己不太自信啊。”
“将军说得是,只不过在下愚钝,自然是比不得将军。”江振昔也不恼,依旧面带浅笑。
张淮序竟一点也不谦虚:“呵,本将军也觉得。”
“只是有的事,不长期练一练,还是会忘记。再重新拾起,那就得更加费时间与精力。武艺一样,做其他别的事也一样。太久没去理会,也难免会生疏。”
司徒无忧赞同地点点头,没错,就好比荒废了十几年的国服号,再上线就比不过曾经的辉煌了。
张淮序嗤笑一声:“无能之辈才会如此。”
司徒无忧:“……”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内涵谁呢?
郡主殿下目光古怪地看向张淮序,结果却被后者瞪了一眼。
司徒无忧:“……”
她又干嘛了啊?
“在下是无能之辈,但也明白想要取得自己希望的结果只能努力。经过不断努力后得到的,总要比长久荒废后,又忽然以从前的姿态去取得更容易些——郡主殿下,你怎么看?”
江振昔这句话立刻把问题抛给了一旁云里雾里,只看戏的司徒无忧。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她。
压力极大。
司徒无忧:“……我——我用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