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无忧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心疼一下,顺手就把它放到路旁别人店铺的窗沿上。然后一把提起裙摆就朝张淮序追去,情急之下也没想太多,就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他要是生气了,现在不解决问题。那她之后还怎么厚着脸皮去找人家帮忙啊?
少年的手臂被抱住,他试着挣了一下,然而郡主殿下却搂得更紧了。而他也不太敢大力推开她,只得冷声道:“放手。”
司徒无忧硬着头皮,害怕但倔强地拒绝了:“不放!”
“……我再说一次,放开。”
“不。”
张淮序长长呼出一口气,平静了下来。
少年如墨般漆黑的眸子盯着她:“那你最好是这辈子永远都不放手。”
这话说的,司徒无忧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上下猛地一蹿,随后又趋于平静。
怪哉怪哉,分明是威胁的话,她怎么听着有种难以言明的酸涩之感?上辈子他们分明没什么交集才对。
那么是哪里出错了呢?
“对不起,我认错。”
“错什么了?”
司徒无忧明显没想到道歉之后还得说出错处在哪里,转而搜肠刮肚地想了想。
见人家耐心逐渐耗尽,于是赶忙说:我不该妄议你的人生大事。”
“……”张淮序冷着一张俊脸不说话。
——不对?
“我——我不该站在局外人的视角随意对你指指点点。”
司徒无忧说着,偷偷看了一眼张淮序的表情。
对方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还不对?罢了!
“我还不该管闲事,将军您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我也不该跟将军炫耀,不该在您面前说起小白。更不应当打着‘为你好’的旗帜说三道四——”
张淮序越听,眉头越皱越深,所有的情绪最终全部化成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他真是魔怔了,怎么会觉得司徒无忧有可能会有那么一丝开窍?
“呃……你不生气就好。”
“放手。”
司徒无忧犹豫了一下,她在想之前张淮序说的话,什么叫做“这辈子永远不放手”?这话多让人在意。
看见少年的衣袖被自己弄出皱巴巴的褶子,还伸手给他拍了拍。
“那什么,你不生气了吧?”
张淮序笑:“每日一句良言:不要跟傻子计较太多,容易上火。”
司徒无忧:“……”
——算了算了,她也不指望能从这家伙口中听到什么好话。若真有他不嘲讽人的那一天,估计自己都还要怀疑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瞧郡主这表情,莫不是在心底里骂我?”
司徒无忧尴尬地笑了笑:“不敢,不敢。”
“郡主是不敢,而不是没说?”
如此送命题,叫她怎么回答?
好在人家或许就是这么一说,也没指望她真的给得出答案来。张淮序转了个身,重新迈开步子。
司徒无忧赶紧小跑跟上去:“你去哪?”
“郡主不是说要请客吗?怎么,反悔了?”
“没有没有。”
她就是想单纯地请客感谢一下,怎么就感觉这么心虚了——就像有了外室的浪荡子忽然有那么一点良心发现,然后想对原配补偿一下……
不应该不应该!怎么能这么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