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在万俟山庄待着,解除了基本的危机感。司徒无忧稍微松懈了下来,就自己坐到了房檐下的台阶,开始想东想西了。
虽然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她被带到了万俟山庄来。但是张淮序应该跟过来了,只是没跟上。
在一路走上山来的时候,她有旁敲侧击地问过万俟以暮许多事,包括张淮序知不知道他们山庄在哪。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因此她也就没那么急了,想要被找到还得先等等。
万俟以暮也很给力,基本上问什么就答什么。不知是不是因为自信,他压根没想过要稍微怀疑一下司徒无忧别有用心。或者说,就算怀疑,在他看来这些东西被知道也无所谓。
有问必答。
这一点就很好。
他们走了那么久的石梯,到头来发现却是个幻境,万俟沉朝有意要折腾弟弟,结果连带着让司徒无忧也跟着爬了那么久的石梯。
一想起这个,她腿肚子还有些发软。
就是不知道万俟沉朝是以什么为媒介引他们进入幻境,而且连万俟以暮都没发觉。
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被抓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看那位大小姐的样子,尽管确实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可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异常之处了。不太像不能出门的样子。
虽然才见了一面,司徒无忧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没跟人家说过话,单凭先前的行事风格来看,她应该不是个好相处的主。
司徒无忧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复盘,她想着想着,忽然就叫了几声白毛,然而后者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死遁状态。
几次呼喊无果,司徒无忧只得放弃了跟她沟通一下的念头。
转而忧虑起自己的处境。
目前万俟两姐弟没对自己表露出任何恶意,可还不清楚对方究竟找自己做什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对于她哥而言,自己又一次“失踪”了。
她已经能想象到回去以后兄长会是一副什么态度了。
念及此,司徒无忧哀哀地叹了一口气,从廊檐下的台阶上站起来,理了理裙摆,准备回屋。
然而一转身,她心脏都被吓得骤停了——
白天的病美人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依旧面无表情的。惨白的面庞如同精致的花旦面具,一双红瞳幽幽地看着她,看上去宛如一尊瓷制雕塑。
“卧——嗷!”
司徒无忧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吓,下意识地就后退一步,结果脚步踩空,“嗷”的一声就要向后倒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个半残的时候,身体倒下的趋势停住了。
原是万俟沉朝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然后一用力,将她带了回来。
抓着她的手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司徒无忧觉得自己像是接触了冰块,冷意从衣袖直渗入皮肤,这跟之前她戴的寒石有的一比了。
就算把她拉回去后很快松开了手,司徒无忧仍觉得胳膊上残留着森冷的寒意。平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万俟沉朝神情没有分毫变化,呼吸极浅,只有偶尔眨一下眼睛才让人知道她是个活人。
对于这样冷漠而且武力值颇高的病美人,饶是司徒无忧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心脏碰碰跳个不停。
“谢…谢谢。”
“……”万俟沉朝没回应,用无神的红瞳盯着她。
过了几秒钟,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点笑意,丹唇轻启,声音空灵而缥缈:“某种意义上而言,你应该称呼我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