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白毛沉默了几秒钟,才漫不经心地说:“那个啊,那只是可以让你稍微晚一点死的药而已,说是解药也勉强,不过大概是有那么一点用的吧。”
“哦。”
“别担心,记忆不会骗人,该是到那时候了,它就会推动你去完成任务。”白发少女声音愉悦,“趁早完结吧,我还准备赶在彻底消散前看看你能从这些记忆里提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也许。”
……
回皇都的日子越来越近,而司徒无忧丝毫不慌。按照当初在洛宁郡时进入的那个幻境来看,他们最终应该是没能成功回去的。
就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才能使他们放弃回去。
就在临行前的那个晚上,司徒无忧在营帐之外晃悠,隐隐约约地似乎又听到了几声轻微的布谷鸟叫声。
她不由得感到有些诧异:上一次来的时候,他们都全军覆没了。难道是没人传消息回去,所以按耐不住又来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倒是学乖了,没敢轻易靠近大绫军队驻扎地,隔着老远通过替身蛊兽发出信号来。
司徒无忧像是散步累了一般,伸了个懒腰,不动声色地回了营帐。
过不多时,忽然有一只通体漆黑的鸟扑着翅膀从营地上空飞出,一路朝着外边的密林深处飞去。
巡逻的士兵中有人注意到了,也只是多看了一眼,没有多想——大概是乌鸦,边疆还是很常见的。
黑鸟一路飞行,直至密林深处的一棵粗壮的巨树上。
在即将落在巨树粗壮的枝干上时,却忽然散成点点荧光。随后一个身着乌澧衣饰的少女身形显现,轻轻地落在粗枝上,身上的银饰碰撞带起清脆的叮叮当当。
她脸上面无表情的,心里却在喜悦地说:“巫蛊之术超有意思!这一招好好玩!”
“……做正事!”
利用巫蛊做了个小小的障眼法,从而避开众人的注意,悄无声息地离开军营。
“——可是真的好有意思,等我们从梦境里脱身之后,你教教我吧!”
“……”
白发少女已经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了。
司徒无忧在树上稍作停留,侧耳仔细听了听布谷鸟的声音。随后又隐去身影,重新幻化成一只黑色的鸟顺着布谷鸟叫声传来的方向飞去。
一直到密林深处,树影斑驳,月光只渗透进来些微细琐的光亮。
等她与乌澧人会面,来人身形被完全遮掩在那身长长的暗紫色长袍底下,嗓音也刻意利用蛊虫做了伪装。
他先是问了如今的情况,之后再次给了她一个小香囊。并转达了一番国君的话:“圣女大人须知,弦月大萨满将来会如何,还只能全看您如何做。”
“……”司徒无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被威胁的冷漠态度还是该有。
后者见状,不多停留便悄然隐入夜色,离开了。
司徒无忧手上捏着那个绣有乌澧蛇蝎图腾的小香囊,不紧不慢地从密林走出去。
这一次的香囊她没有丢,而且剧情似乎也没有强迫她丢,看来当初的白毛接受了这第二次的药。
她把东西举起到眼前,就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看了看,还没打开就闻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臭也不算臭,就是非常刺鼻,很难闻。
她有点嫌弃地拿开了一点:“这个东西真的能吃吗?”
“……还没到时候。”
“啊?吃它还有时间规定?”
“对,有。”
“真想不通,乌澧这莫名其妙的仪式感。”
幸亏这里是梦境,要不然这东西放身上指定得把她熏入味。
…………
黑鸟从夜色中飞来,谁也没注意到它一头扎进了郡主的营帐里。
刚一入内,荧光散去,少女足尖轻点地面,身形显现。
“‘幻形障眼法’好有意思!你一定要教教我!”
司徒无忧仍旧记着这件事,她在心底跟白发少女聊天,有些回味。
——这种幻形飞行,简直就是装逼必备神器啊!虽然原理只是轻功加障眼法,但好就好在,别人眼里的自己确实是变成黑鸟了。
刚刚那些巡逻的人就完全没关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