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帮我……帮本皇子备一些礼吧,年节要到了,按理我给师傅的几个子女送点礼也是应该的。”沈熠顿了一会,拿起书桌上的毛笔开始今日的练习。
“那,江家大小姐的那份礼需不需要贵重些?”小夏子大着胆子问道。
这位皇子虽然是从冷宫里出来的,虽然不喜欢跟人接触但是脾气还是很好的,跟那些不把他们这些太监当人看的贵人可要好上太多了。
“不用,你只要把江家的礼备的重一些就好。”沈熠迟疑了一会说道。
“你下去吧,看好门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本皇子。”沈熠看着陛下没什么长进的字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比那些五六岁启蒙的人晚了十来年。
自己虽然手劲大,但是奈何这手太不听使唤了,跟师傅那一手飘逸用力的字比起来,自己的字就像蚯蚓一样。
沈熠离炭盆远远的,他也不冷,反而觉得有些热,觉得比往年在冷宫里衣不蔽体好多了。
时间还早,他还能多练一会,趁着师傅还没来找一找手感。
至于那江家大小姐,要是有什么地方自己可以帮上一把就帮一把吧,就当还了当年的恩情。
虽然这件事对于江家大小姐可能只是随手的一件小事,但是他这些年受到的帮助屈指可数。
那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啊。
跟现在那么多人关心他是不一样的。
现在的人是因为他的父皇看重他,所以才会讨好自己,不敢得罪自己。
又因为自己的师傅是江丞相,看不惯自己的人也有很多,比如一些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自己还是能忍的,但是他们要是真的做的太过分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沈熠眼里一片暗沉,也是,一个能从冷宫里活着长大受过那么多冷眼和不公的人要说没有一点手段也是说不过去的。
只是没有人教导,不免处事有些欠缺。
之前在冷宫里的太监莫名其妙接二连三的出事就是说明沈熠不是一个不记仇的人。
不过这件事让江丞相知道后就教育了他一顿,觉得他手段太肤浅,不用查就让人怀疑是他做的。
从那之后沈熠就尝试着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不让别人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沈熠也不明白晟睿帝对自己的一腔慈爱从哪里来,每次晟睿帝看着自己总感觉好像是透过自己在看其他人。
还有师傅也是有点奇怪,第一次见自己时有过明显的呆愣,后来也时不时会看着自己出神。
看来这可能是晟睿帝突然重视自己的原因。
要早知道自己会得到晟睿帝的看重,自己就应该早点想办法出现在晟睿帝面前。
这样春杏姑姑也不会一身病痛的走了,死后被人一席破布裹着丢进了乱葬岗,尸骨无存。
想到这,沈熠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悲伤,握着毛笔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了几分。
这世上唯一对自己真心的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