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强凌弱……是吗?”司遥忽然嗤笑一声,扭头指着门外,“那他们呢?”
段诀一时竟没有弄懂他在指什么。
司遥指着门外抱着胳膊直冒冷汗的阿守阿诺:“他们不也是弱吗?段诀,他们跟着服侍我这么多年,我对他们再生气再凶,都舍不得真动手伤他们。你却为了时观雪折断了他们的胳膊,这就不是恃强凌弱吗?”
段诀一时哑然,半晌才道:“他们是奴仆……”
司遥打断他:“奴仆又如何,在我眼里,只要是我在乎的人,哪怕是奴仆,也比王公大臣高贵。”
此言一出,周遭一静。
阿守阿诺心绪激荡,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与疑问:
少主竟然……这么看重他们吗?
阿守阿诺仔细回忆:司遥虽脾气不好,但最多只是嘴巴不饶人,确实未曾伤过他们。
他们却还背后说司遥的坏话,说司遥脾性不如二公子。
那边阿守阿诺在懊恼自责,这边司遥深深瞧着段诀的眼睛,扯开了那层遮羞布:“说到底,你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原则才教训我。”
他自嘲一笑:“我待时观雪刻薄,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待我和我身边的人刻薄,是为什么?”
“段诀,你喜欢谁?”司遥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指向一旁的时观雪,“他吗?”
段诀哑口无言,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楚司遥欺人在先,怎么现在仿佛是他负心一样。
好一会儿,他才忍不住辩驳:“我何时待你刻薄?”
司遥道:“你既与我有婚约,还移情旁人,这不是刻薄?”
段诀下意识皱眉反驳:“你我的婚约,本就是两家长辈的玩笑之言,况且……”
司遥心说,就等你这句话了。
“玩笑?”司遥嘴唇微张,胸膛一起一伏,“玩、笑?”
段诀思绪混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司遥目光如刃,怨怼地望着他:“段诀,你可还记得你曾经说过要娶我?”
段诀头痛不已:“阿遥,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况且你与我皆是男子,我如何娶你?”
段诀本以为自己说了这话要挨骂,不料司遥却一点声音都没出,只是脸色愈来愈白,仿若一张脆纸,身形也微微摇晃起来。
待段诀发觉不对,要伸手去扶时,司遥却猛地打开了他的手,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028:【啊啊啊啊宿主你吐血了!】
司遥:【别慌,是那个吐血道具,还剩一次使用机会,我刚用掉了。】
028仍然心有余悸:【为什么要为了渣攻用这个道具啊!伤身的!】
司遥没有回答它,因为他已经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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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阿守阿诺方才听见司遥那一番剖白,本就心神震荡,羞愧不已。
此刻见司遥气得吐血,他们都不管不顾地冲上来,用没断的手把司遥托住了。
阿守忍不住怒视段诀:“段公子,你就算对我们家少主无意,也不该这样刺激他,不知道他身体不好吗?”
段诀哑巴吃黄连:“我……”
阿诺轻轻扯了扯阿守的衣角:“你背上少主,我去叫医师。”
两人一前一后,把司遥带走了。
段诀也跟了出去,走之前还深深看了时观雪一眼,眼里满是无可奈何。
时观雪回以一个苦笑。
但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却变了,变得玩味而兴奋。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袍子,喃喃:“好有趣的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