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观雪果然眼睛一亮,本就温柔的声音更是软得像水:“你竟随身带着?”
段诀点点头,将那一指长的小人偶摊在掌心把玩:“放家里总担心下人会磕着碰着它,还是带在身上安全些。”
时观雪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不必如此宝贝。”
段诀笑着摇头:“我宝贝的不是东西本身,而是送东西的人。”
时观雪耳根微红,扯开了话题:“段诀,上次你说的药……”
“你的事情,我当然会放在心上。”
说着,段诀取出了一张方子,神神秘秘地交到了时观雪手中:“段家的祖传秘方,只传族长的。”
时观雪立刻有点慌张:“那我岂不是坏了规矩?”
段诀满不在乎道:“算不上,这方子我爹藏得严实,但其实我从没见他用过,想来也没多大影响,你别外传就行。”
时观雪认真点头:“好,你放心,等我治好了陈姨的病,立刻将此方销毁。”
段诀倒是有点奇怪:“观雪,你既然要给你的养母治病,为何不要我直接给你成品解药,而是要方子?”
时观雪抿唇一笑:“我若是要了药,你爹发现东西少了,你怎么办?”
段诀很感动,两眼放光道:“原来如此,还是你会为我着想。”
时观雪笑笑,不说话了。
他的心里却是一点波动也没有。
上辈子他把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首领宰了个七七八八,才得知菱花散的解药在段家。
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简单就拿到了解药方子。
时观雪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的,竟然被那大好日光刺得眼睛发疼。
大概是在暗处呆得久了吧。
他自嘲笑笑,正打算收回目光,却和一双怒气冲冲的脸对上了。
段诀见时观雪表情微妙,也伸了个头过来:“观雪,你在看什——”
剩下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段诀一看司遥那张脸,总觉得自己那快痊愈的断腿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司遥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径直进了茶楼,不一会了,二楼楼梯口就多了一个身影。
司遥穿了一身月灰色的圆领袍,领口的银扣饰和里面的白色内衬呼应,肩膀和袖子的位置用银线和古鼎深灰色线绣了云纹和鹤,銙带束腰,手腕上扎了黑色护腕。头发绑成了高马尾,垂在腰间。
世家公子皆以松垮飘散为时尚,楚司遥也不例外,而且他尤其喜欢紫、红等张扬的艳色。
段诀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俊俏清爽的司遥。
时观雪也注意到了他打扮的变化,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段诀干巴巴地发问:“……阿遥,你怎么来了?”
司遥没搭理他,径直在时观雪身边坐下:“冷。”
时观雪很自觉地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罩到了司遥身上。
段诀本就看不惯司遥这娇惯的性子,加上他上次因为司遥挨了家里的打,眼下越发不悦。
他直接不高兴地说:“阿遥,你若是冷,为何自己不——”
“段公子,”司遥打断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管得好宽啊。”
段诀愣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司遥嘴里的“段公子”是在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