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观雪垂眸道：“我以为他们是少主叫来的，我怕少主生气。”

司遥感到难以置信：“你觉得是我？！”

“……少主以前一直很讨厌我的。”

他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上辈子的这一天，司遥不仅和赵枫一起讥嘲他，还冷眼看着赵枫把他吊到了树上。

“……你！”司遥很恼怒，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但想起上辈子的事，最终还是心虚了，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能低声解释：“我以前是很讨厌你，那是因为你……你总和段诀纠缠不清。”

时观雪睫羽浓密，掩去了眼里的兴味，轻声问：“那现在呢？”

“现在我更厌恶段诀，恨不得……这辈子没有认识过他，”司遥声音里有几分咬牙切齿，又在提到时观雪时缓和下来，“至于你……”

时观雪心里门清：司遥仍是厌恶他的。

向他示好，只是怕他再像上辈子那样灭楚家满门罢了。

他以为司遥要虚伪地说一句“我不恨你”。

但司遥说的是——

“我是怨过你，”那声音好像下一刻就要消散在风中。

司遥的拳头攥紧又松开，又攥紧：“时观雪，我怨过你，也恨过你。”

“可终究是我、是楚家亏欠了你……”

时观雪怔住。

他努力忽略心头涌现出来的陌生情绪，习惯性戴上那副名为“懦弱温和”的面具：“我出身微贱，能认祖归宗已是……”

司遥像是鼓足了勇气，出声：“阿雪。”

这个称呼让时观雪的瞳孔微微放大：“……”

明明是司遥先开的口，却也是他自己紧张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今早你叫我哥哥的时候，我就在想，或许我也可以当个……好兄长。”

时观雪沉默了许久，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是吗？”

司遥似乎没有看见时观雪眼底的复杂情绪，认真点头。

像是怕没有说服力，他又小声许下承诺：“以后不欺负你了。”

【叮！时观雪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7。】

时观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司遥这个蠢货，似乎真的放下上辈子的事，把他当弟弟看了。

他忍不住想，当这一切假象被撕毁时，司遥该是何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