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用手合上时观雪的眼睛,又在收回来时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跟哄孩子似的:“我给你擦头发,你乖乖睡吧。”
时观雪不语,只控制着呼吸,竭力装睡。
但没想到控制着控制着,还真睡着了。
甚至恍惚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也是躺在床上,但四肢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眼睛也睁不开。
一双细细瘦瘦的手覆上了他的锁骨,轻轻地摸索着那一小块皮肤。
那处于他而言不算敏感,但这人的抚摸却让他的灵魂都颤栗起来。
两片柔软贴上锁骨处的凸起,蜻蜓点水一般,末了还轻佻地对他的脖子吹了口气。
即使是在梦里,他也无法控制地感到头皮发麻,想要开口厉声质问这狗胆包天的东西是谁。
但喉咙却像被什么封住了似的,出不得声,说不了话。
毫无疑问,内力也被封住了。
那人的行为逐渐得寸进尺,指尖从锁骨游移往下。
时观雪顿时气血翻涌、杀意暴起。
就在这时,那人出声了,不怀好意地问:
“时观雪,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时观雪浑身一僵。
不是因为那人堪称流氓的行径,也不是因为这个暴露他身份的称呼。
而是因为、那人的声音、同某个缠了他一整天的人一模一样!
时观雪猛地睁眼——这次睁开了。
映入视线的那张脸,不是司遥又是谁。
司遥跨坐在他的腰上,笑吟吟地望着他,伸手勾了把他的下巴:“哟,醒了啊?”
那神态,活像个调戏良家姑娘的采花贼。
时观雪心里镇静地想,是梦,这绝对是梦。
以司遥的性子,给他十个胆子,也断然做不出这么离奇荒诞的事情。
果不其然,他冷眼一瞥,便发现司遥身上的衣服不是睡前穿的那件,再一瞧,这里也并不是司遥的卧房。
时观雪越发坚信自己是在做梦。
菱花散的毒性会侵蚀神经,除了会带来持续性的头痛,做一些离奇古怪的噩梦也是家常便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梦里啖人血肉的丑陋怪物变成了司遥。
时观雪懒得再反抗,只偏过头不去理会身上的人,盯着房梁,冷漠地等梦境消散。
但司遥好似相当不满他的反应,毫不客气地拧了一下他的脸颊:“时观雪,看我。”
时观雪才不配合。
时观雪白日里已经受尽了这人的精神折磨,梦里断不可能再如他的意。
但魔高一尺遥高一丈。
司遥冷哼了一声:“装什么正人君子啊?”
时观雪闭眼装死。
坐在他腰上的人突然没了动静。
时观雪怀疑自己坏掉的脑子在刚刚那一瞬间又好了——“司遥”已经变回怪物了也说不定。
这个想法浮现时,时观雪的心里居然浮现出了一丝不可理喻的失落。
不过下一秒,他的大脑就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