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不怪他们,战争没有那么多取巧的方式,有时候就得凭借人命去填。
拓拔离也早已预料到眼前局势,安顿众人无命令不可擅自出击,只要依步剪除周围翁城实力便好。
战时会议结束,众人忧心忡忡的退去。
出动十万众,又连绵如此之长的距离,输送辎重与后勤,足够让草原上几十个猛安都得勒紧裤腰带。
单是剪除都城周围羽翼,耗时可就太长了,这样下去,损耗便是一个十分惊人的数字。
身位主帅的拓拔离自然对于损耗更加了然,而如此做的原因,除了乌孙都城确实难攻之外,也因为他掌握了更多的信息。
如今的乌孙平民中,已然征调不来粮食,莫说维持军粮,就是维持百姓们度过这个冬天,需要的粮食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而乌孙国常年的积蓄就储存在这都城的粮仓中,查司儿也调查明白,仓中存储有将近八十万石粮食,也足够拓拔离安抚民心,维持军队了。
攻下的几个大城,城中存储不过万石粮食,除却维持民用后,军中也没留下多少。
若是将这乌孙都城攻下,将他们几十年积蓄夺取过来,不仅可以招拢乌孙民心,供给工程,亦可给草原输送。
所以拓拔离也不敢逼得太紧,若是叫他们烧了粮仓,反而不美。
国战既然无法正面击败,亦可使用其他法子——例如,谍战。
.......
乌孙都城,空荡荡的街道诉说着紧张的氛围,时不时有一排排的兵甲紧急调动穿梭,奔向城墙。
居民们在家中忧愁惊惧的祈祷着,根据与草原人交战过士兵的描述,他们可是一帮噬杀的恶魔。
他们每个人对于头颅莫名的痴狂,往往滚烫的热血浇在草原人身上,只会使其更加兴奋。
城中百姓每想至此,就感到脖颈有丝丝疼痛感,他们想象不到自己尸首分离的样子。
虽然拓拔部的士兵们未曾对平民烧杀抢掠,却已然在乌孙国的渲染下,成了天底下最可怕的恶魔。
女人和孩子在家中瑟瑟发抖,男人们则是被调动起来搬运防守辎重,修筑工事。
而一座气派的府邸中,却丝毫没有受城中紧张氛围的影响,府中各院依旧是照旧安排。
门口一对石狮子,以及门匾上镌刻着鲁国公的大牌,也证明着主人的尊贵。
在如今的乌孙都城中,唯有两人能够有开府的资格。
一个是当今受国主宠幸的丞相萧景旺,另一个,便是从乌孙国建国时便是入股人的,有着从龙之功的魏家。
而当今魏家家主魏国昌除了继承先辈爵位外,还担任着乌孙左将军一职。
乌孙以左为尊,左将军,便是全国兵马大元帅。
可因为近些日子乌孙的来回挫败,以及丞相的弹劾,他已然被夺去了职位。
所以就当众人都沉浸于防备的紧张中时,鲁公府却是置身于外。
而此刻,魏国昌却是在宴请着两人。
“魏家之荣辱,全靠先生了!”
魏国昌位列乌孙国人臣极位,却是向着一旁一个大腹便便的圆滚男子拱手。
而那端着酒杯的男子,赫然便是查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