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黄沙滚滚,雷大愈发心急。
眼前的阻军像是扎了根一般,无论他怎么冲击,却好似被一张蜘蛛网围住了一般,愈发的力不从心。
“叫全军复诵,他们的两个统领已然被阵斩!”
雷大厉声吩咐道,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主将死而军队不溃的情况,而且还越打越多,越打越猛。
全军高呼着狼族战将死亡的消息,只扰乱了前方不足一刻便失去了效果。
而这奇怪现象的原因,便是搏尔台早就离了大纛,带着几个亲兵到了此处督战。
后方那面大纛下,不过是一个穿着搏尔台战甲的兵卒而已。
“告诉全军不要信他们的鬼话,老子两个儿子还在后方督战,我们的兵卒如同色楞格河一般源源不息,杀光这些狡诈的蛮族人,告诉他们,谁才是草原的主宰!”
随着博尔台高声急呼,军队再次从纷乱变得有秩序。
尽管博尔台知晓拓跋军说的是事实,自己的两个儿子怕是已然遇害,可他现在只能用谎言稳住军队。
若是稳不住,那子澜部便会被顷刻间毁于一旦,他压制着心中的悲痛,装作镇定地端坐在马上,吩咐身边各部阻击。
好在从隘口到这片土地是一个喇叭状的地形,拓跋部无法展开大规模的进攻。
只要自己死死遏制住拓跋部的冲击,待到后续兵马一至,便可展开反攻。
可老年丧子的悲痛却是切切实实,他几十年的战争创伤在此刻全然出现,精神与身体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头晕目眩下,搏尔台却还在依靠着最后的信念支撑。
“报!右路受到拓跋重骑攻击,请将军定夺!”
博尔台缓缓抬了下眼皮,尽管视线已经模糊,可还是听明白了斥候报道的消息。
“命右后军支援大纛处,右骑不必刻意阻挡!”
他强迫着自己发出往日的浑厚的命令声。
在他看来,拓拔部这样做的原因也很简单,派重骑凿穿一条线路,直接打到他的中军大纛处,届时,便可对自己形成反包围。
那大纛只是一个摆设,殊不知自己现在已经挪至前线。
正所谓惊兵勿遏,到时候自己手下人马有了存死之心,那拓拔部更是拿他没办法。
博尔台人心和战术的考虑都很周到,可是他如此做法,都是建立于自己位置未曾暴露的情况下。
正所谓旁观者清,殊不知,雷子安已经看清了他的位置,前方阵队失将却还不乱,便是他自己的破绽。
而有莘古自然不知,他只顾冲锋。
与他一同冲锋的一千人马乃是拓拔离的烈枪营,虽比不上古尔罕重骑那样,但对于眼前的狼族骑兵来说,已然是降维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