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牲畜,率先被赶着出了狼族大帐,粮草先行,无论是什么战争,都是恒定的规律。
大台吉引着两万麾下战兵,与三千俘虏,五千部落民,分十七路先锋,从三路开始向着风二扫荡而去。
如此一来,狼族大营中虽是旌旗招展,人马却是并无剩下多少。
人少了,活计还是那么多,故而牧民们的工作强度陡然增长,或者说,对俘虏们的压榨进一步提高。
春雨过后,空气十分闷热,一队俘虏全身只用半片布阻挡中间,脸上均是菜色,伴随着牛粪与汗水交杂的臭气。
因为长期劳作又得不到足够的食物,人人皆是瘦骨嶙峋,上身的肋骨鲜明。
他们拉着虚弱的号子,挥动铁镐铁锤,将一块块的原铁从铁矿深处啃食下来,再由驮马车载着拉走。
这片铁矿是库塞特称霸不可忽略的因素,故而周遭防卫十分严密,披甲的大兵站在高处,后背的弯弓随时准备拉下来杀人。
风十三跟着一队俘虏,走到铁矿门口,等待前方查验身份。
他低着头,却是用余光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因为他身形纤小,多披挂些衣服,根本看不出身上的腱子肉。
再抹些黑炭,与周遭俘虏并无异样,自然得到了此次渗透的任务。
在将周遭卫兵明哨暗哨,以及流动哨的位置在心中记明白后,也轮到了他接受审验。
负责审验的胖汉身上,浸染着一股浓烈的羊膻味道,头顶几绺头发十分油腻,怕是长年累月也没有洗过,脸面则是如同月球表面,十分可怖。
尽管这样,却还是捂着鼻子,离得老远从俘虏手中接过牌子,扫一眼便扔到地下,催促俘虏们往里走。
风十三自是没有证明他身份的令牌,本来他准备杀个俘虏夺一件,却在远离王廷的一片石地,发掘了堆积的尸骨,捡了不下几十个令牌。
又在同僚们的查探下,知晓这令牌只能证明俘虏身份,并无异同,故而挑了一个,画了个俘虏妆,便混了进来。
胖汉看了看风十三递上来的令牌无误后,就催促他进入,随即又向着周遭人问道:
\这一队人是做甚的?\
旁边的汉子道:“大人,他们负责运输。”
胖汉闻言,淡淡的补充道:
“刚刚走过这个身上牛粪味太浅,还是活计太少,把他调到开采区。”
“是。”
随即,风十三便被带离了队伍,一个兵甲将他一脚踹进了另一队俘虏中。
风十三毫无反抗,故作虚弱的倒进了队伍中,又被几鞭子催促着起来。
这鞭子放在俘虏常人身上,确实热辣,可风卫训练,有专门的疼痛耐力训练,故而其实他也没太大的感觉。
随着众人走了一阵,终于知晓了为何这些俘虏们身上的粪味为何如此浓烈。
在石头和泥土裹挟着的铁矿下,几千号俘虏出出入入,在太阳曝晒下高高扬起铁镐铁锤,奋力敲打,由于过度劳作和烈日,身上紫青。
最令人难受的是,俘虏们脚下踩踏的,是厚厚一层的粪便,有来回运输的牛马,也有他们自身的产物。
他们如同牛羊一样,在工作时屎尿就顺流而下,想要做到正常大小便,那可是要挨血鞭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