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关隘大门再次大开。
经过将死忠的天狼卫筛选过后,剩余人马皆是牵马提盔,站在大门两侧,形成甬道。
不过此次他们致礼的对象,并非再是狼汗,而是换成了拓跋部之主,拓跋离。
“大汗,不若让我等再探查一遍,以免出现什么大的差错。”
者力伯焦急劝道,虽然已经派人将关口接收,保不准对方不会途中反悔,拓跋离千金之躯出些什么事情,他自是担待不起。
拓跋离笑了笑道:
“都是已经探查过一遍,再这么左右下去,岂不是叫狼族人小觑了我等,只要按规划都做的完善,本汗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是不是,蒙力格?”
拓跋离身后距离一个马身的蒙力格闻言,将手上流星锤击打在铠甲上,作为回应。
随即,拓跋离笑了笑便传令前进,大纛一动,长长的队伍便开始向着关口而去。
者力伯见状,也不好再阻拦,当即带着人去护卫周遭。
队伍前方,拓跋离身边一同骑马的并不是拓跋贵族,而是从狼族大营俘虏臣服的狼族各族长首领,一齐跟着他检阅天狼卫。
而后,便是古尔罕重骑,铠甲上的血迹还未擦拭干净,便又承担了此次安保的任务。
队伍行进到关口下,城墙上已经是拓跋辅龙卫与天龙卫交错驻扎,狼旗虽还有一面,却矮了黑龙大纛半头。
拓拔离望了望城上依旧保留的狼骑,面色不变,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众人在关口分了位置,待拓拔离立在中心位置后,四处早就准备好的马头琴与牛皮鼓一齐响动,急促声好似万马齐鸣。
待到音乐缓和下来,城中五人皆是弃了铠甲,身穿白色常服迈着碎步走到拓拔离身边,抱胸道:
“吾等在此恭候大汗,愿长生天之灵,赐福大汗周身!”
“也愿大汗威德,万民归附!”
待他们长长的敬语完毕,拓拔离却并未第一时间应和,原因无他,礼俗的秩序不对。
按照他阅读的草原书籍与询问周遭长者,降将投诚,则是需要匍匐在地,以示诚灵。
可眼前诸人只是抱胸 ,连单膝都未跪地,这是结盟向盟主的礼仪。
虽说拓拔离平时不关心礼仪,可眼下关乎利益,他自然不会容忍。
而他早就看了五人履历,皆是贵族,绝对不会搞混礼俗。
那结果便是只有一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拓拔离策动战马将马头与五人齐排,正好立于达巴拉干与成格尔两人中间。
而后他开口道:
“隆朝人有个词,叫做时诎举赢,实在是符合现在诸位的情形。”
成格尔与达巴拉干皆不知何意,拓拔离俯下身子,在马上凑近二人耳朵,示意二人凑近道:
“跟我摆什么穷架子?”
正当此时,马鼻打个喷嚏,溅了二人一脸,拓拔离抬起身子张狂大笑,二人也不敢擦拭脸上的唾沫,只得陪着干笑。
顿时,拓拔离止住笑容,对着五人厉喝道:
“尔等乃不知你等如今为降将,城上留旧主旗,城下行结盟礼,可要与我再酣战一番?”
拓拔离此言既罢,身后古尔罕重甲顿时暴喝道:
“战!”
而两旁的天狼卫既无命令,心中又存了怯意,皆是呆立在原地。
至于城墙上的天狼卫身边皆有拓拔离亲卫站着,看着城下突然的变数,感知身边杀气后,自是不敢贸然行动。
咯噔几声,达巴拉干与成格尔身后三人皆是齐齐跪拜,口中讨饶。
成格尔与达巴拉干对视一眼,二人皆是没想到拓拔离上来便将矛盾激化开来。
脑海中收了原本说辞,成格尔抱胸单膝跪下道:
“大汗息怒,吾等只是心中惶恐,如今皆是与狼汗之死推不开干系,在狼族人中已没了生路,之所以此番行为,只是为了照顾旧主颜面,以求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