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闻言颤颤巍巍地道:
“大人,您要求速度快些,路上崎岖,有些地方实在必不可免,您多担待点!”
“少给老夫找理由,若是再有颠簸,到了地方非要把你的狗头给拧下来!”
他作为堂堂武省总督的弟弟,还是朝中安抚使,对于老远来这草原人的蛮荒之地,本就心存怨气,马夫还敢顶嘴,让他心中怒气更甚。
“李公息怒,此次我等前来代表的是陛下的脸面,若是在草原蛮子面前,杀了自家人,岂不是让蛮子们嘲笑?也不符合您李公的身份。”
车厢中,李陌一旁的中年儒生开口劝道,李陌对他左一口李公,右一口李公十分受用,又想起这儒生身后的势力,也是借着台阶道:
“罢了,既然徐副使求情,就先饶这狗奴一命。”
而这中年男子,便是此次出使的副使,叫做徐庚。
徐庚拱拱手道:
“李公仁义。”
心中却是十分的鄙夷,想来武省李家都是八面玲珑之人,眼前这李陌却是喜怒都摆在脸上。
如此没有城府,还能居此高位,也就靠着武省总督李自柏的背景了。
马队又行进了半个时辰,顿时路便开始好走,徐庚拉开车厢窗帘向外望去,便看到了由夯土铺设的驿道,顿感新奇。
按理说草原人依靠马匹行进,修建道路的作用倒是不大。
不过这平整的道路,倒是利于运输辎重和大规模行军。
只是如今这拓跋部都已经将草原统一,修建这甬道,又能发挥多大的效用。
又或者说,这甬道发挥效用的,是别处地界,想到至此,他便回头望了望来时的路,随后自己又摇摇头否决。
草原人向来是为了抢夺才入关,讲究的就是个打到哪吃到哪,靠机动性的优势速战速决。
如此甬道若是想发挥作用,必然是支撑长期的征战,例如,攻城略地。
“徐副使,你怎的了?”
李陌看徐庚在那自顾自的摇头,还以为他看到了什么,便开口询问道。
徐庚转过脸来正要回答,却被马车的一个急刹,摔倒了车厢中间,李陌更是不好受,直接被徐庚押在了身下。
待两人分开,李陌怒喝道:
“这天杀的马夫,今日谁也保不了他!”
他一边怒骂,一边搭开车帘下车,正当他怒喝着要吩咐手下人立斩马夫时,却见其匍匐在地上。
再抬头一看,眼前的一幕令其傻了眼,只见远处的高坡上,密密麻麻的足有千骑的骑兵,就这样突然挡在了车队前方。
山坡上,一个黑点快速靠近,滚动着黄土到了隆朝使团面前,正巧这时徐庚也下了马车。
看着远处高坡上密密麻麻的骑兵,徐庚一怔。
怎么回事,按理说他们的出使已经向草原通报过,来迎接的怎么是一帮弯弓搭弦的骑兵?
未等他们再阐明身份,拦在前方的骑士便用隆朝语开口道:
“尔等是何人,迅速禀明身份,你等已进入拓跋怒州的领地,我们是怒州常备军第三谋克军,三息之内若不亮明身份,按照大汗律法,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