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秦骑着一匹栆黑色宝马,身后跟着一队甲兵,压着十几辆马车,踏在子耳国泥泞的道路上。
看着沿途对其指指点点的百姓,如此季节也不事生产,他心中没来由的不忿。
自己作为郦巍昂的徒弟,在拓拔部好歹是个外交部副部长的官职,如何受过这等不尊重。
虽然拓拔部对于这方面并未立法,但若是放在隆朝,足够给这些百姓定个“不敬罪”。
一旁雇佣的向导也看出了项秦一路以来的鄙夷,开口解释道:
“贵使有所不知,这子耳国地势狭长,沿海的地界除了不大几处,都被高山阻隔,这倒是有个好处,将海水沉降过滤后,再落到这片土地上。”
“故而子耳国的土地,莫说沙域,就算拿隆朝的南方的荆襄两道来比,也算得上是富饶,所以百姓们撒把粮食下去,就够一年吃食,赌博斗鸡遛狗在这子耳国极为广泛,百姓们都较为松散。”
项秦闻言,看着周遭种植的零散土地,顿感可惜,“难道官府就没有劝农吗?这等好地方,若是励精图治,怎愁不能扩大?”
向导闻言笑了笑道:
“嘿嘿,这就是贵使不晓得这位大王的奇特之处了。”
“这位大王除了沾染贵族都带点的好色外,却是还有个喜好,喜好名气!”
项秦不解道:
“按理说这是好事,王重名,岂不是更有利于治国?”
“贵使把这子耳国王想的太高了!”
向导摆摆手道:
“这子耳王只是喜欢听夸赞他的话罢了。”
“自身又无甚太大的治国方略,便在身边宠臣的建议下,大肆降低赋税,故而子耳国乃是民强而国弱,那些个宠臣又只顾自身是否受宠,也没有学识,皆是提出一些表面利国,深究却是毒国的政策。”
“既如此,周遭国家岂不围之?”
向导闻言又道:
“这子耳国从立国之时,大部分权力便都掌握在地方宗族的手中,经过当前子耳王这么一折腾,他们的权利就更大了,故而每次有人来攻,宗族们自发的便能击退敌人。”
“因为他们基本都实力相当,故而需要一个名义上统一的国君,相互节制。”
项秦闻言感叹道:
“还真是个特别的国度。”
而他心中,也改变了来之前的策略。
拓拔部的议事帐早就把攻打子耳国的利益和消耗统计出来,经过裁决,发现还是通过威胁拿下几个未被子耳国重视的港口就好。
可按照项秦现在掌握的信息,他有信心回去,叫议事帐改变策略。
毕竟这帮人,对于有价值的土地就像狗看见屎一般,哪有放过的可能。
心中未曾腹诽议事帐多久,前方带路的向导便打断了他。
“贵使,到了。”
项秦抬头看去,由沙域文镌刻的洛淄两字便入了他的眼帘,看着其精致的大门,以及干干净净的城墙,倒是给了他许多好感。
倒不是他有什么美学细胞,只是这城修的,除了精致外,便是十分易攻的构造。
翁城没有,向外凹的城垛没有,就连内外门都没有,弩机投石机更是看不见。
他表明身份,带着使团进了城,回头望去,竟然发现城墙上为了美观,连滚石都未曾配备,更不要说拓拔部城下必备的厕水储备器了。
项秦双眼微眯,心情放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