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恭眼见滑台久攻不下,对于耿枫所提的建议,心中也是颇为赞成。
可这耿枫是南军,既是客军,在大的派系上也与他们北军相对立。
他既想采纳此等建议,又怕耿枫建功,让随行文书记载汇报到朝廷,岂不是衬托的他无甚作用?
思索至此,他干咳一声,开口道:
“耿将军此间建议甚好,不过你等水师虽善水战,可拓跋精骑众多,若是叫他们临水阻击,水师也无法上岸。”
不等耿枫回话,他便大吼道:“刘松!”
“末将在!”
只见远处奔来一战将,身形倒是魁梧,乃是刘义恭的家将。
刘义恭开口言道:“耿将军,刘松曾在黎省羌族叛乱时,立过大功,对于对付骑兵很有一套,便要他带随行兵马与你同上,你等也好靠岸。”
耿枫听的无奈,心中鄙夷,这刘义恭处处为己,又如何能建立功勋,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只得抬手接令。
命令既下,水师便操练出百艘小艇,一船五十人,顺着左沙江向上游而去。
滑台城中,崔胜望着远处江中密密麻麻的小艇,心中一沉。
乌孙国内,拓跋离再次建了颇多工厂,养了不少沙民,自是有着良好的民众基础,这也是为何滑台城坚毅不倒的主要原因。
而上游几国,并无受到拓跋部恩惠,又无守军,隆军一至,只要消灭趁机作乱的野心者,便可占领大部分土地。
届时,滑台孤城一座,军心自会动摇。
想到至此,崔胜也没了注意,只能希冀拓跋离早日反攻。
而城下刘义恭却没有停止攻城,毕竟大军人数众广,他这路单是数得上名的军队便有七支,自是无法通过细窄的水路通过。
虽车轮战效果并不明显,面对众将的怀疑,刘义恭却还是保持着相当的乐观。
“这些草蛮从未研究过守城,与我军做战,都是野战获胜,只要我等勠力同心,恒心发力,这滑台车弹指可破。”
莫说客军,单是他自家军马也觉脸上无光,他自可久攻下去,反正死伤的,不是他刘义恭的儿子,消耗的不是他刘义恭的粮食。
而刘义恭各军也来回被滑台磨得疲乏,精神不振。
众军每日的任务便是抽签,攻城,退兵,抽签,再攻,尸体堆积在城下,血迹能没过脚踝。
如此状态下,军营周遭的斥候侦察范围越来越小,而周遭的流民确是愈来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