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进了大门,领着自家十几个人,以及大批的流民,便浩浩荡荡的向着白日探查好的辎重点率先进发,其他各营也是同样安排。
沿途所遇帐篷建筑,皆被引燃,大多都是就地取材,茅草屋居多,燃烧更旺。
俯瞰下去,五道火形长龙逐渐纵深,又向四周开拓而来。
前来阻挠隆卒仗着手中武器,与身上甲械,结成战阵便涌入流民群中,以他们看来,只要以点带面,将这些流民的锐气给灭了,便可平息此次动乱。
然而,这根本不是动乱,就算是流民饿疯了,亦不会有病攻打军营。
很快,这些隆卒便发现事情果真不简单,但为时已晚。
对付这种步兵圆阵,特兵皆是手到擒来,纷纷收起重刀,换做左腰折刀展开。
火光飞舞,隆卒们还未看清何事,便感觉脚下一沉,随即往下一瞟,只见自己的脚已经被人砍下,未来的及惊觉,脸色一白便晕倒在地。
特兵们不一招夺命,而是专断手足,叫隆卒哀嚎互相影响,也是为了叫流民们激发一些血气。
流民们见原先高高在上的隆卒们倒地哀嚎,纷纷壮着胆子,将手中石子扔出,不一会便叫他殒命。
随后众人便上前争抢,将他身上刀甲器械,全都扒的精光,很快,隆卒便只剩下赤条条的身子,以及满身的黑手印。
隆军中军大帐,刘义恭也在侍从的安排下披挂完善铠甲,急匆匆的出帐。
他也知晓了军中各处皆乱了的消息,原因无他,有几个冲的急的流民,已然到了他的中军处。
在得知是十几万的流民闹出来的乱子,刘义恭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属下无能,要是拓拔大军来袭还情有可原,自己败了也能回去上报钳制了大量敌军兵力。
可眼下的情形,叫他如何诉说,小十万的正经战兵,被一帮流民给侵袭了?
而各军主将也颇感无奈 ,夜色混乱他们的指挥本就有限,最重要的是,这帮流民根本不太一样。
他们何时见过能正面冲击军阵的流民,而且面对弓箭,端起尸体还要往前冲,好似一群疯子一般。
而没有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在五营的弹压下,涌入军营的流民一路杀人放火,最终嚼着生米,便都红着眼向中军袭来。
刘义恭再也不敢犹豫,不同于其他统帅,就连卫护自己的亲卫他也占了便宜,根本不满额,编制又都是愿意花钱的公子兵,家丁蓄养的也不多,叫他如何抵御。
一股股的烟尘不断涌入中军,四周喊杀声愈发近了,刘义恭大手一挥道:“弟兄们,撤!”
副将连劝撤退的机会都没有,茫然道:“大帅,往哪里撤?”
刘义恭闻言一愣,隆军军营占地颇广,绵延几十里,眼下各处都有流民冲入,自己中军卫护中间,他也不知晓该从哪里撤。
可空留在当地绝对是最错误的,刘义恭一咬牙道:“管他娘的,叫弟兄们上马,寻一方向先冲。”
最终,他还是决定碰一碰运气,奈何,爱占便宜的刘义恭大帅,还是迎来了他人生的至暗时刻,五营人马各自分了一半聚集在一起成建制攻伐,正好与他逃跑的方向相向,撞到了一起。
七月二十七日,西路大帅刘义恭被流矢射,各军疲惫一夜,晨曦又被滑台方向骑兵所略,所剩军马撤退途中,久经其残害的沙域民立十八渠帅,对其落井下石。
北伐西路,就此堙灭。
(这刘义恭原型来自刘宋第二次北伐北魏,也是攻打滑台的一个大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