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汉子在一阵空气被吸入肺腑的声音过后,血便如一个小型温泉般从脖子处流出,染的院内地板为之变色。
张之柱拉开身位,以免溅到血,随即开口才问道:“你们当中,哪个是头?”
余下的五人全被放开了嘴,然而却无一人发言。
张之柱见状,指着中间的道:“你来说。”
中间的汉子却是丝毫没有被刚才张之柱的暴行吓到,开口言道:“要杀要剐随意,少废话!”
张之柱闻言点点头,“我这人就是听劝,来人,扒他裤子,先卸他一条中间的腿。”
两个刺獠卫上前便开始脱这汉子裤子,那黑衣汉子也无法保持之前的冷静。
“你们干什么?卑鄙!有种给个痛快的!”
张之柱却不理他,在一旁指导道:“从中间往两边切,不要一下割掉,便宜他了。”
那汉子感知到自己被强行放平,下半身已然显露,看着一旁的汉子举起了刀,他眼角两行清泪留下,大吼道:“我说!我说!不要动刀!”
“最左边的,就是我们的头。”
而最边角的黝黑汉子见被揭发,也不否认,配合的被拉到前面。
张之柱凑近道:“谁的人?”
那汉子道:“郑平云,俺是云里鳖郑达,郑平云的叔叔。”
张之柱闻言一愣,心想起个海参也行啊,叫个鳖,这可不被瓮中捉鳖了。
不过还是笑道:“你倒是识时务。”
郑达闻言嘿嘿一笑,“你那般的逼问,哪是人能承受的,我打完你的问题,给我个痛快的便好。”
张之柱闻言却是摇摇头,“怕是不行,我还得拿你送礼。”
郑达闻言一愣,开口反问道:“你们不是耿狂风的人?”
张之柱却不回答,又问道:“你们此次袭击巡抚,可是为了栽赃耿狂风?”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郑达又道:“还有一个原因,江南道总督派人联系我们,说是要我们恐吓一番那武子瞻,让他不要妄想更改江南道当今局势,我们收了钱,总是照做。”
张之柱闻言点点头,果然这帮子人并不准备将巡抚置于死地,毕竟死一个钦差大臣,那事情可就大了,打的毕竟是皇帝的脸。
大体清楚后,张之柱也懒得多问,随即派人将尸体全部用马车装拢,又清洗干净地面,押着剩余五个活人出了院子。
而张之柱的选择却并不是交给官府,而是将这郑达交给了耿狂风。
而耿狂风知晓了害死他不少弟兄的郑达,竟然被人抓来送他后,也是兴奋异常,当即便与张之柱会面,以兄弟相称。
在张之柱讲述了郑达还欲图栽赃他时,耿狂放亦是愤怒到了极点。
“哼!这帮天杀的腤臜货,早晚被我一锅炒了喂狗。”
随即又对张之柱笑盈盈地道:“张兄,你之侠肝义胆,可谓是我平生之不多见,若是日后张兄有需要,尽管跟我耿某提。”
张之柱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不过双方现在只是碰头,他也不好提要求,云淡风轻地道:
“哎,聂哥哥这话说的,小弟日后自是不会忘了自己有你这位大哥撑腰,这番缉拿郑达,不过是看不过他小人嘴脸,以及仰慕哥哥你的名声而已。”
耿狂风对于张之柱的恭维很是受用,与他频频推杯换盏。
张之柱在搭上了耿狂风后,回去便当即向着差司儿汇报,查司儿收到信息也不耽误,随即叫回航海船把消息带回去。
而张之柱这番苦心经营与耿狂风结交的原因,便是魏朝当今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派一支海军至南海夺取利益。
而海贼,无异于是做好的庇护身份,耿狂风作为海贼之中的骨灰级人物,对魏朝的布局自是有一番大用。
在张之柱将郑达送给耿狂风后,耿狂风又负责了处理尸体的事宜,故而此番安排下来,吴锋自是什么也没查到。
发生在他的辖区内,毫无意外吴锋被革职入狱。
空余出来南湖衙司卫指挥使一职,在张之柱一番黄金白银和武子瞻欠的人情下,成功的把陈六送到了这个位置上。
当陈六看见蓝色官服摆在他面前时,顿感脑袋晕乎起来。
“镖头,这....我怕我..”
未等他说完,便听张之柱打断道:“这个差事是上面安排的,我无权更改,既然东家看好你,你就好好做,能争多大的位置,那是你自个的本事。”
他又道:“不过既然成了沧澜商会的人,那你切记,咱商会最忌讳的就是背叛,贰者,杀全家。”
陈六闻言心中一紧,查司儿给他女儿送山参,何尝不是告诉他沧澜商会知道他家中有何人。
“镖头放心,我陈六子就算舍了命,也不会坏商会半分事情。”
张之柱点点头,他只是寻常告诫,自是有专门的部门管理这些安插在隆朝的官员,让他们绝无反叛的机会。
随即,张之柱便留下陈六开始返程,他们将扩大规模,将临汾道早就准备好的账房等商铺人员,以及第一批商品再往江南道运送。
如今官道有武子瞻做靠山,自是不担心官家的麻烦,至于商业和地下势力,以沧澜商会的实力,也并不担忧。
又是一月而过,秋高气爽,九月已至。
茵茵坐着马车 ,好奇的观望着四周喧闹的人,在沧澜商会的医铺治疗下,已然将她的疾病治的无大碍。
“小姐,到了。”
马夫在车头恭敬道。
茵茵显然不适应别人这番叫她,但还是将车帘翻开,在老车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