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高懿再没有给卢思远说话的机会,随即翻身上马,带着人驰骋而去。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终究还是将优先级放在了前者。
在卫汗书院的熏陶下,由游牧尚武和拓跋离带来的全新思维交融而出的精神,已然让他深深迷恋。
尤其今日亲见了这位传说的大汗,他更相信自己提三尺剑要建的功业,势必是从拓跋部汲取的。
卢思远怔怔的望着远去的儿子,正当此时,其余几个儿侄带着征集的乡民款款而来。
“散了。”
兴奋而来的人群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为首的乃是他的第三次,上前询问道:“爹,说甚呢?”
卢思远看着这些乡民们,有从田埂里爬上来的,挽起来的裤腿还没放下,有衣衫不整的,怕是从婆娘的炕上被提溜起来的。
这些庄家把式们低声议论着一石黍子的事情,好似要去串门一般。
卢思远想起刚才的重骑模样,再看眼前这些乡民,心中不由窝火,大骂一声:“都散了!”
随后便气愤的折身回府。
管家听闻不用打仗,轻舒口气,随后急忙上前道:
“都还等着干嘛!都他娘的滚回去,不怕婆娘偷人呐,滚滚滚!”
......
野狼岭。
战场毫无悬念,聚拢而来的大半都是乡民,看到三千骑甲一至,一轮佯冲,杀了几十个,便惊得黑压压一片跪伏在地,只剩下一片粗重的呼吸声。
而耗时最长的反而是甄别身份,看虎口种地还是扛刀一目了然,唯独人口基数大。
几大豪族倒是秉承了一直以来的谨慎,无一宗族子弟,骨干一半由家养死士构成,不等稽查司辨别均自杀。
另一些是不知所以的流兵,他们和提供后勤武器的豪族之间还有一条连接带,更是审不出什么。
很显然,豪族们也不想与拓跋部撕破脸皮,寄生虫不会对宿主致命。
夜至。
位于野狼岭二十里外的恶虎沟内,十步一黑衣,却不点灯,月光照映下,时不时有冷芒反射。
这些比夜还黑的刀手们,呈同心圆般护卫着中心的帐篷。
帐篷内,独有一支微弱的蜡烛卖力的发光,同外面人的装饰一样,六个黑衣人同样各自藏在黑色篷衣下,三人一排对立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