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城。

裴寂嚼着干粮，同时招呼着几个辅兵将粮食装上牛车。

民以食为天，军队更是如此，故而在翻越拉尔山脉后，巴特尔在对于眼前一摸黑的情况下，便派人就地购买粮食，同时派人收集情报。

裴寂对于眼前的石头城，只是半个时辰就失去了兴趣，虽是依山而建，墙也很高，从外看颇觉得壮观，可入里一看，实在简陋。

不但没有内外城之分，城内道路也是牛马粪遍地，让人无下脚之处，比之匹斯麦帝国的城民，这里的市民泛黄的脸面，倒更像是猴子。

他一刻也不愿多待，便督促着随行辅兵快些。

在匹斯麦之战中，他获得了一次先登之功，不但收获了一垄地的税权，军职也升成了中队长。

当然代价也是有的，一双手的指甲掉了个七七八八，脸上也多了一道狰狞的刀疤，叫他看起来十分可怖。

盘算着自己所得，他倒觉得没什么，自己身边的兄弟，早就有穿肠过肚没了命的。

刚开始他睡觉，还总会回想起刀摩擦在人骨骼身上的声音，人杀得多了，倒是愿意听这样的声音。

这也是为什么战兵久战后，就要调到辅兵来休养一段时间，长时间高强度的杀人，太容易把人逼成疯子。

“对头，都安排好啦。”一个辅兵擦着汗，侧到裴寂旁汇报，“一共花了一百四十七枚银币。”

裴寂将嘴中的狗尾巴草吐到地上，“为何比上回买的便宜了？”

那辅兵颇得意道：“这次找的这个商人报价低，故而便宜许多呢。”

裴寂冷笑一声，他从当兵到现在，耳目共染下，还没见过让利的商人，更何况自己这还是一锤子买卖，更没有回头客的可能。

他走到牛车前，格鲁商人笑吟吟的看着他，嘴中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不断的指着牛车，不难看出是在夸赞自己的粮食。

双方并没有一个互通的翻译，原本的情报司只准备了匹斯麦帝国的翻译，对于拉尔山脉后的世界，同样一无所知。

但银币在福地是互通的，故而在匹斯麦帝国缴纳的大量金银币，全都做了军费。

双方做生意全靠比划，一包粮食的价格就看掏出几根小木棍。

裴寂懒得搭理面前这个格鲁商人，如今他的货便宜，只有两个可能，要不然就是前日他被人坑了，要不然就是这粮食有问题。

“噌！”

裴寂拔刀在粮食袋上插入，米便顺着口流出，裴寂抓起一把一看，竟半数都是沙子！

那格鲁商人眼看被揭发，却是不慌，随即拍了拍手，十几个上身赤裸的护心毛大汉便围了上来。

意思实在明显不过，就是叫裴寂吃下这个哑巴亏。

裴寂却是没有理他，反而走向另一个商人，在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子后，他才明白，前日那个商人按超出市场价的价格卖给了他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