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们倾尽全力,能够叫拓跋部受伤,但绝对不是两败俱伤的程度。
而之所以留他们至如今,就在于拓跋离在乎民心。
武凉之百姓,无论以赖以生存之土地,还是全家安身立命之所,皆在豪族的笼罩之下。
当豪族们要他们冲向死亡之时,他们也许会犹豫,但绝对不敢拒绝。
拓跋铁骑杀这些寻常百姓易如反掌,可那样一来,本就是异族的拓跋部在武凉二省的统治,就更加不稳定。
除非杀到百姓连恐惧的念头都不敢有,将所有有脊骨的人都杀掉,然后再故作施舍模样,这也是拓跋离前世异族统治的办法。
但拓跋离显然不想得到那样的武凉,也不想面对那样的百姓。
培养一个民族的骨气很难,是多少圣人的浩然正气,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每被冲击一次,恢复起来则慢之又慢。
一个只剩下恭维和懦弱者的隆朝,不是拓跋离所想要的。
更何况,中原的农耕民族战士,是拓跋离迫切需要的。
雄性激素高,肌肉密度高,最重要的并无什么硬性的道德束缚,更不要提宗教的约束。
能叫一个隆人隐忍不发的,只有爹娘,老婆孩子,土地,宗祠祖坟。
一旦这些软肋被舍去,那便是一群恶魔。
他们将比游牧民族,西方帝国迸发更大的力量,他们成千上万的占据城市,没有人抢夺财物,没有人奸淫妇女,没有人抢夺奴隶。
有的只是一群杀人机器,从早到晚把人拉到城头一排排砍杀,不论男女老幼,以祭奠他们心中的痛。
而这些忍耐程度高,根本不需要音乐宗教亦或是其他因素来激励的农户们,也是拓跋离接下来征服海洋的主战力。
拓跋离再次坐定,“诸位赚钱的门当历来不过是吃空饷,搜民膏,穷人的钱能有几个,要赚,就赚富人的钱!”
“敢...敢问可汗,何为富?”
拓跋离击手三声,两个甲士几步奔到中间,同时甩开手中物件,一张十几步长的地图顺势展开。
“诸位看,这是福地,这狭长地带,离我们最近的是三大帝国,而三大帝国之后,公国林立。”
“海外之人粗鄙,占地而不知开化用之,孤愿与诸位共分之,如何?”
众人听的哑然,“不知大汗怎的分法?”
“尔等号召百姓,自发钱粮,联合进军,成舰队,尽占福地,以功论之,功重者割地,孤封他为王!”
“大汗,分地为王,当真么?!”
拓跋离面不改色,铿锵有力道:“天下共鉴之,福地愿与天下豪杰共取!届时,海上楼船北迈,则隆朝昊都失险;镖骑南指,则天子款塞!”
“天下,尽归拓跋!”
一阵风随着拓跋离的豪气四散开来,原本惶恐的家主们呼吸逐渐粗重,齐齐跪拜道:
“武凉各家,皆愿为大汗马首是瞻,荣辱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