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迎春二月初二就已经及笄,邢氏开年收到的第一封信件,贾赦就提到了贾迎春的婚事,言及和他相交甚笃的徽州知府,家中的嫡次子品学兼优,性情温良尚未婚配。
今年的府试也会下场一试,极有可能考中,他便想到家中的贾迎春。如今且先定下婚事,过一年半载便可筹备起来了。
邢氏当即将贾赦给贾母的信,送去给了贾母,孰料贾母却没有同意,她说自己极其疼爱贾迎春,想将她多留两年,就此拒绝了贾赦的规划。
邢氏得知后,便将贾迎春叫来东小院问个究竟,贾迎春逃避了几次才姗姗来迟,却也是红着脸低下头,半天也不吭一声,支支吾吾的也不表态,这事就只能作罢!
贾琬春相信贾赦如今的眼光,实在想不明白贾迎春在犹豫什么,按道理,这门亲事还是她高攀别人。
对方父亲的品阶虽在贾赦之下,但人家是正经科举仕途出身。
对方还是家中嫡子,又是行二,进门后还不用当家理事,贾赦也不需要她为家族谋利,只要在婆婆面前规矩不出错,关起门来就是舒舒心心的好日子呢!
听闻对方的家风,还是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如今身边又还没有通房等乌糟事,听得她都有些心动了,若是真要成亲过生活,这般轻松的日子去哪里寻啊!
如今一晃半年,贾赦昨日再次来信,他之前看中的那位公子,不仅中了秀才还拔得头筹,只如今人家炙手可热,他自是不好再提了。
但是他也看中了几个家境人品皆不错的有才之士,想要让贾琏护送她和邢氏去相看。
贾迎春见她这般直白的问了开来,不自觉的再次红了脸,“妹妹在胡说什么呢?”
“姐姐,你明白的!”贾琬春看她还装傻,实在是怒其不争起来,继续压着音量道:“你如今的年岁,是该为以后考虑了,父亲打算接你亲自去瞧瞧,若是他定的人选,你看不上,或是实在不喜欢,你也尽可说出来。他总归是要考虑你的想法的。”
“不,我没有,老爷,他……”贾迎春焦急的开口,可是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不知所措搅动着自己手中的手帕,“老太太她……”
贾琬春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你自己问问心底的想法,父亲总归才是待你最好的人,而且父亲都为你的婚事,一而再再而三的争取了,你就不能自己拿一次主意?这事关你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啊!”
“什么终身大事?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探春突然扑到她们身边来,一副抓住她们错处的模样,大声又好奇的盘问道:“大太太可是在和老太太说二姐姐的婚事?”
她们方才听得一知半解的,就被叫出来,心下却是有些猜测的,是故出来之后,即便和宝玉他们坐在冰盆旁说笑,也一直观察着这边的情况,现下就想看看二木头害羞的样子。
“什么?我不许迎姐姐嫁到外头去。”宝玉闻言走了过来,大声的嚷嚷开来。黛玉忙制住他,惜春也将打趣的探春隔开来。
“没有的话!”贾迎春见大家都猜到了此事,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羞涩的背过身去,躲过探春和宝玉探究的目光。
宝玉更加着急,冲过来痛心疾首道:“留在家里,日日和姐妹们相伴玩耍不好吗?何苦嫁到别人家去受罪。无价珠宝似的姑娘家,却要出嫁失去光彩,变成院子里的那些个鱼眼死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