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琬春笑着回道:“多谢姐姐,全乃先帝陛下厚爱,妹妹也是因着父亲的功绩,我才有此殊荣。”
“妹妹过谦了,你也是端庄大方,知书识礼,才名远播。不像我,唉!一辈子都看到了头……”张若姝笑着,心中有些许苦涩。
贾琬春曾经不如自己,如今不仅她的父亲官途顺畅,自己也觅得良婿,成为贵人,反观自己,唉!
父亲的家风,根本不允许自己成为皇子皇孙的妾室,可是对面的姑娘,也顶着汉军旗的身份成为了嫡福晋,如今她的未婚夫还有可能再进一步。
她要面对的,却是心中另有佳人的未婚夫,刁蛮泼辣的霸道婆婆,心中怎么不感伤。
贾琬春不知该如何接话,她两不过是熟识而已,没甚深厚的情分。
见张若姝不过十几岁的花样年华,却已经对未来丧失希望,她也只得干巴巴的说道:“这世间,女子生存是有些艰难,不过也要适当的抗争,不可能明知是火坑,还毅然决然的走进去,若是心中实在不愿,也可为自己争取一次。”
“抗争,有用吗?”张若姝低声自言自语。
她的婚期本来定在新年的四月,可是到金陵一行,她在途中无意间见着了未婚夫姚家母子,心中的那些期盼羞涩荡然无存,余下的是难受和对未来的迷茫。
尤其她的婚事因着先皇驾崩被推迟,对未婚夫婿的失望,更让她对前路动摇惧怕起来。
吴氏母女两待了大半日才离开了,邢氏郁闷和贾琬春说了吴氏的经历。
说起来,这吴氏也是个可怜人,当初为妾也是遭张大人的原配姚氏构陷的,吴氏家中门第也不算低,当年明明听闻是娶继室,吴家的那位姑奶奶才同意这门亲事的。
熟料张家老太太老姚氏和姚氏透了口风,于是姚氏濒死之际派人上门送聘礼,大张旗鼓来为张大人纳妾,将吴氏的名分定得死死的,吴氏家要是退亲,吴氏的名声也没了。
木已成舟,张老大人还安抚吴家,说待到姚氏去了就扶正,可是哪想吴氏她才入门,姚氏和张老大人就先后去世。
张老夫人老姚氏死活不肯扶正吴氏,还将自己姚家的侄孙女,以龌龊不堪的手段弄进了张家。
张大人念着亡妻更不必说,硬是过了四五年才与吴氏圆房,让她受尽嘲笑和委屈。
张大人官官途畅通,吴家也不会结仇上门闹僵,后来,他也自知理亏,遂将府中中馈交予吴氏打理。
贾琬春从前便知道,张若姝哪个表哥都不想选,她根本就不喜欢姚家,甚至是有些厌恶的,如今看邢氏都知道了这些旧事,只怕张若姝也是知晓的。
姚家上下都不好相与,张若姝那样的性子,去了这样的姚家,也不知日后一生该如何熬过去。
其实,如今婚期推迟,对张若姝来说,真的是个机会,她要是真能把握住,也可改变自己的人生。
贾琬春也实在想不通,张砚斋那样一位能臣,在外为人处事都很厉害,怎么就老惦记着舅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