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们不会在邢家留宿,还要趁着宵禁之前赶回家去。
大舅舅知道情况,不舍的将他们送出大门外直看着他们上马车。
贾琬春自马车上看出去,便见陆岭潇身边跟着的,已经不是姨母当初派来的老仆,而是两个吊儿郎当的小厮。
当初邢忠做的坏事败落,直接卷起钱财卖了宅子跑了,彼时他们都去了江南,无人在京照应,陆岭潇险些流落街头。
邢若真夫妻赶忙派了人进京,重新置办了宅子仆从,这些人手想来就是那时换的。
“唉!”车帘落下,马车开动,邢氏不着痕迹的叹息一声。
贾琬春回头,见她眉心微蹙,便开口问道:“娘亲这是舍不得舅舅?”
“也不全是,他如今已经稳重可靠,在外能够独当一面了,锦儿和锋儿也被教养得很好,我虽有些不舍分别,但是却不担心他的。”
邢氏握住贾琬春的手,轻轻的摩挲起来,给她暖着,犹豫着说道:“我只是在替你姨母担心,后母难为,早前那陆岭潇看着虽有些小家子气,但是品行端正,才学也还过得去,许久不见,如今看着颇有些不成样子。”
“你舅舅归家这些时日,看出了好些端倪,只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好动手管束。”
真是富贵繁华迷人眼!乍然来到这京中,又无长辈在身边,岂不是……
贾琬春还是开口道:“咱们既是知道了,那便去信给姨母,说一下这边的情况吧!省得到时候大家都难做。”
今日看那样子,这陆岭潇,早已不再是之前那个害羞内敛的少年了,想来是在京中散漫无人管束,加之年岁小人心浮躁,没有定力,跟着些不三不四的人,就学坏了。
“说的也是,最好还是让你姨父将人接回去,我看他那学业不进反退,还不若就在地方进学,反正以后也要回籍贯应考秋闱的。”邢氏打定了主意。
翌日一早,贾琬春的轻云院里。
她才将用罢早膳,菩提和品诗两个,就如穿花蝴蝶一般忙忙碌碌,
在不停的给贾琬春挑着衣裳,选着首饰。
一会儿菩提便捧着衣裳过来询问:“姑娘,您看这衣裳如何?您是喜欢这件粉底绿萼梅的?还是烟青色绣折枝梨花的?”
“是呀!姑娘,快看看,也瞧瞧这首饰!”品诗也在一边等待着。
贾琬春扶额,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本来她还淡然自若的,可是被这两个丫头这么一搅和,只觉心里也泛起涟漪,微微有些慌乱起来。
随后,她又觉得自己好笑,又不是多长时间没见,再有,今儿还指不定见不见得上呢!
不过还是换上了她们挑选好的衣裳,便去了邢氏的正院。
还不到正午时分,琮哥儿就进来禀报,怡亲王夫妇陪着弘晖前来了。
邢氏便带着贾琬春姐妹,亲自迎到垂花门处,将人引了进来。
邢氏和雍亲王妃倒是谈得和乐,贾琬春在想着外面的情况,这是弘晖第一次正式的登门,也不知外面是如何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