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日,邢氏便乘了一品诰命仪制的马车,亲自去了怡亲王府,邀请怡亲王妃,王妃很快便随邢氏入了府。
至于赞者,当然是杨文峥了。
贾琬春的及笄礼,只邀请了几个亲朋好友,贾赦和邢氏都担心有些冷清低调了,将一应物品和礼节都准备到极致不说,还反复问着她的意见,似乎极其希望她反悔,准许他们广邀宾客,来见证观礼。
贾琬春却但笑不语,有怡亲王妃做正宾,放眼京中,已是没有哪个闺秀能比得上的了。
为什么还要邀请那些不三不四之人来,累着了自己呢!最关键的是,贾赦如今已是无上荣光,最忌讳的便是结党营私,合该低调行事为上。
却不想,贾母倒是带着众姊妹前来观礼了,好在贾宝玉要在家养伤,薛家那一家子也没跟来。
众人到齐,及笄礼便有条不紊的开始了,及笄礼上的笄、钗、冠,还有从里到外的礼服,有些是邢氏为她准备的,有些是皇后娘娘赏赐送来的。
她按照秦嬷嬷事先教习的规矩礼节,端坐,换衣,跪拜,一应礼节十分繁琐,她下意识的按照练习过的进行。
待到礼成,她向各人行揖礼致谢后,贾赦也起身向大家致谢。
贾琬春看着贾赦的身影,开始晕乎乎的走神了,一晃竟是过去了那么些年,想起前世今朝的种种,她慨叹不已,有种恍然如梦之感。
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招待起各位亲朋好友来。
贾迎春和贾探春坐在角落,贾琬春今日的光彩夺目,她们都尽收眼底,心中都升起羡慕来。
贾迎春更是红了眼圈,伤感不已,都是父亲的女儿,可是却是天壤之别……
怡亲王妃显然也是累着了,宴席过后又略作片刻,见时候不早了,便起身告辞了,贾母见此,也准备回府了。
邢氏和贾赦,分别去送二人了。
贾琬春当即回了屋,让菩提将她身上的钗环卸下来,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
她翻了个身,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也是今日看见黛玉和阿峥,这才忆起的,当下连忙弹起身子,对茱萸道:“你快去看看,阿峥可是已经出府了?”
随即又让菩提给她挽发,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她当真是办了一件蠢事了。
还是在今日看见黛玉了,才想起来那日黛玉写的诗作,她竟是留在了杨文端的书里,那日归家恰巧看见阿峥,便忘记拿出来,直接将书籍归还了。
现下也不知还能不能挽救,将黛玉的诗稿送到陌生男子手中,倘若无意间流传出去!若是因此害了黛玉的名声,她当真是追悔莫及了。
“琬儿,你寻我何事呢?我都上了撵轿了。”杨文峥很快赶回来,有些气喘的说道。
贾琬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又追问道:“不知那书如今在何处?文端哥是否翻看过来?”
杨文峥面色也有些严肃,为难的说道:“可是琬儿,哥哥几日前已经从书院休学,去江南游学了,打算拜访父亲的好友同僚,怕是要年底才能回来。至于那书,我当日就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