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贾琬春陪着她,也和众姐妹团聚团聚。一副十分慈和,极为舍不得孙女的样子。
“祖母年岁老了,琬丫头呀!也不知还能看顾你们几年呐!今儿个,你且务必陪陪老身,咱们也好亲香亲香,说些贴己话儿。”
贾琬春看着贾母那布满沟壑的面容,漫长岁月后的浑浊眼睛,知道这是她对今日自己没如她愿,来给她撑场面而找的茬。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明日又是贾母寿辰的正日子,她如若拒绝了,只怕会背上不孝冷漠的名声。
大家虽觉得贾母的要求突兀,强留已经出嫁的孙女儿在家作何呢!竟然还自己说出诅咒自己的歹话来。
但是,这终究是别人家的热闹事,没有半个人秉直的出来,指出其中的不妥。反而是将好奇的目光,全都不经意的看了过来。
贾琬春镇定自若的笑了笑,大大方方的开口道:“孙女儿虽舍不得家中年幼的孩子们,但既是老太太的心愿,也能体会您老太太的寂寥,即便的是舍下府中的那一摊子事,也陪您一晚。”
“只老太太莫要说这些诛心的话了,莫要让大家误会,是不是住在正院的二叔二婶待您不敬了,还是二堂哥又气着您?”
贾琬春又将声音压低了些,“要不,我让父亲和二叔商量,争取接您过去那边住,可好?想来只要您若是将身边的私房,交予二婶婶保管着,这件事应该还是不难的。”
她的声音虽是压得低,做成凑近贾母耳语的样子,但是周围的人,哪个不是支起耳朵仔细聆听着的。
大家闻言,心中更加好奇起来,她们都是听过宝玉的那些糊涂事的,看着温和机灵的样子,长相更是极为出众的,但是就是行事上,颇为不讲究,越大越混账。
同时又想起了那些年贾母做下的偏心事儿,不仅将长房这个当家人赶到马棚住着,后来更是直接纵火将人家的那栋小院也烧了,让人无处可去。
火辣辣的目光直接扫视着贾母,看向王氏时,更是不加掩饰的嘲讽和鄙夷,哪家内宅没些子争斗的腌臜事呀!但是还就没见过吃相这般难看的。
贾母自是感受到大家异样的目光,当下勉强的笑道:“是我老了,一时失言,福晋莫要多想,您二叔叔和堂哥们,也自是孝顺不已的。你们自也是孝顺贴心的,但是我自来在这边住惯了,也不想再折腾的。”
她心中又怒又怕,这琬丫头,从来都是半点也不愿吃亏,居然让她无从辩白,只得软和下语气,可不敢让政儿和宝玉沾上这不孝的名声。
贾琬春淡淡的笑了笑,“如此便好,老太太也莫要感伤,再说那些话了,否则,岂不也是伤了咱们这些晚辈们的心嘛!您呀!必定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坚挺如松柏。”
天色渐暗,各家女眷陆续告辞离去,只几个内亲和那些远道而来的亲戚,自是安置在国公府上的,仍在陪着贾母叙话。
晚膳的席面上,尤氏仍旧忙个不停,近来她帮着这边宴客,就连夜间,也是在李纨处歇宿的。
贾母见了她的身影,忙招呼着她落座,就紧陪在身边,感慨的说着感谢的话来。
贾琬春留在荣国公府,邢氏自是也没能回到家去。
晚膳吧!王氏和尤氏招呼着女眷们去歇息,史家二夫人和王子腾夫人陪着贾母摸了几把牌,也慢慢散了,被引着去了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