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看着她脖颈处的伤口,更加没好气的说道:“还敢用剪刀戳自己,你知道若是切到了大动脉,很快就会当场死亡,别说当归在那里了,就算是张圣手在场,也是无能为力。”
“还有,感染伤口,破伤风也会死人的,你可知道!”贾琬春都急得有些糊涂了,也不知如今有没有破伤风的说法,她能不能听懂。
“再者,性命是自己的,你只能威胁到那些在乎你的人,那些毫不相干的冷血之人,根本不会在意,我们所要做的,是让她畏惧,自己退却,不敢对你出手。”
听着她的连番数落,邢氏都不禁缩了缩身子,“是……是……福晋说得对,你这都是对惜丫头的好意。”
“我错了。”贾惜春心若死灰的面上也开始皲裂。
从前,老太太和太太总说贾琬春牙尖嘴利,但是眼下,饶是她自来心硬如铁,也感受到对方对自己满满的关心,当即露出些歉疚来。
贾琬春看她低垂着眉眼,犹如一只受尽委屈的小鹌鹑一般。瞬间也觉得自己失态了。
实在是她真心真意的为了这两人着想,哪想这两人各有自己的主见,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要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呢!不过也不再说教她了。
只平静的看着她,“你如今是什么打算呢?”
她前儿可是听说了,南安郡王妃涕泗横流的送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当日就让人去将贾珍在京中的两处铺子给砸了,若不是她眼下病倒在床,只怕还会亲自去寻贾惜春和荣宁二府的麻烦吧!
而贾惜春那毫无遮掩的做法,无异于是彻底惹怒了贾政,也挑战了贾母的权威,只怕在贾家是不好待下去了的。
邢氏方才也悄摸和她说了,这丫头除去穿的这一身衣裳,只带了一个小小的包袱,但这决然的神情,像是离了贾家的模样。
贾惜春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不会栖身于尼姑庵的,那年我去给父亲祝寿,他给了我有些傍身的银两。我自生下来,便被困在府里,如今,我想去天下各地看看。”
“你是说认真的?”贾琬春顿时便笑了,“你这个小身板,你信不信,你还未出京城,便会被人骗个百八十遍,待你再次醒来,都不知身在何处了,还能去哪里看,指不定更加没了自由和尊严。”
“就算你顺利的出了京,还有劫道的悍匪,山间的猛兽,复杂难辨的人心,道途的艰险与孤独,这些,你都想明白了吗?”
她不想说得这般直白的,但是见贾惜春说出这般天真的话,她真的忍不住啊!
其次,她们自小一起长大,她很清楚,若是和性子冷淡的贾惜春拐弯抹角,才真是会多费唇舌,还不一定将事情解决。
“我……我……我之前听闻,邢舅舅的船队里,有一种是专门搭着学子们南下,四处游学的,我想……”贾惜春说着说着语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