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又转身问弘晖,“你那云峰书院蒸蒸日上,据闻其中还有个军事学院,那想来是储备了不少人才,为何还会在意前线那些将士呢!”
弘晖起身跟着皇上挪动,闻言回道:“那些都是没经过磨炼的,哪里就能得用,只有经过了战事的捶打,才能发挥他们的所学,还有得磨呢!”
“再来,北地、西北,自来就需要防御;西南和南地,自来就需要镇压;如今海上的匪寇,虽说已经不成气候,但是临海而望的倭国等地,自来也是虎视眈眈的。”
“当然要培养更多的人才,以便随时为皇阿玛应对,那些藏在暗处的隐患。”
皇上见他侃侃而谈,这副模样,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有变化,也不因着自己成了君父,就诚惶诚恐的对他有所隐瞒,心中更加心安了。
他有时候,甚至都看不太懂自己这个儿子,他似乎太没有私心了。
那些微末的将士,他要管;和他作对的傅尔丹,他也会大公无私的为对方辩驳承情;就连上蹿下跳的弘历,他也能坦然自若的无视。
他心中欣慰不已,不禁又有些好笑,自己从前竟然有些多此一举,还拿弘历做他的磨刀石。
如今看着晖儿心态和表现,他倒是不担心了,反而觉得有些对不住弘历了,平白挑起了那个儿子的野心,也不知日后……
不过看了看弘晖,他心中的担忧,又很快消散了,晖儿若是气量狭小的,只怕弘历如今都不够他收拾的吧!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晖儿一直很好,为父很放心。”皇上眼中满是欣慰的光彩,嘴里也不由自主的夸赞起弘晖来。
“咳咳……咳……”不知是不是窗外的寒风侵袭,皇上忽然咳嗽起来。
“皇阿玛……”弘晖飞快将窗户掩上,而后接过苏培盛捧过来的大氅,给皇上披上,眼中是止不住的担忧。
“无碍!”皇上摆了摆手,而后又叹息着说道:“还是年岁大了,一点伤风感冒就缠缠绵绵的,好不利索,唉!”
“皇阿玛春秋鼎盛。”弘晖将皇上扶到暖榻上坐着,又捧了温热的茶水,递给皇上,“实乃牵挂着西北之事,太过劳累了。”
二人又闲话几句,皇上便劝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快些回去吧!等下雪大路滑,审得贾氏和孩子们又惦记着你。”
弘晖眉心微蹙,迟疑道:“儿臣亦是惦记皇阿玛,不若陪你用完膳,再回去。”
“你啊!才先说你稳住了,唉!”皇上无奈的笑了笑,只觉有些孤寂的内心,骤然温暖起来,不过很快便让苏培盛摆膳。
弘晖冒着风雪,慢悠悠的回到府中,贾琬春也才将摆上晚膳,孩子们正围着她。
一家人围在一起,饭罢!
他看着乐宝,对贾琬春道:“琬琬,明儿起,多让永宸去皇宫陪陪皇阿玛吧!”
也该让这小子见一见世面,适应一下宫里的生存压力了。
贾琬春有些疑惑,但还是应下了。
弘晖又叮嘱道:“只在正月之前,让冬至和当归跟着,再去紫宸殿调一个小太监。”
腊月初十,贾琬春到贾家送节礼。
杨文简已经在邓妈妈她们的帮助之下,开始管家理事了。
她确实是极为聪慧的,在家里也学过这些,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邢氏十分清闲,拉着她就开始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