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悬。
荷花池里,严桦眉头一动,垂睫瞥向女人。
白裙轻薄,只能穿白色的打底裤。
而池水这么一溅,裙摆湿漉漉地贴到她大腿上,再往上是露出的白色打底裤,以及打底裤下淡色内/衣的轮廓。
刚才那个人,拍的原来是这个。
黑绸衬衣湿透的年轻男人,往冷清清一侧缓缓倾身,隐隐挡住荷花池前人们的视线。
冷清清顺着他目光垂眸,她显然是看到了,但却不在意地将裙摆往下拽了拽,一句话都没说,越过他朝岸边走去。
严桦眯着眼看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一条腿深陷在泥潭里,那是他的病腿,他使不上力气。
“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身后传来青年低沉的声音,冷清清停下脚步,扭过了头,仔仔细细打量他。
青年有一张冷白清隽的脸孔,眼眸像玉石,清澈淡漠。
他身量很高,但有些过分瘦弱,浑身湿透,像一尊被雨水冲刷过的玉石像,有股破碎清冷的美感。
眼前这张脸,忽然就跟记忆中的某张脸重合。
“你是……严桦。”
冷清清准确地叫出青年名字,是了,没错,他就是严桦。
原主的前经纪人。
严桦低低地笑了:“原来你还记得我。”
冷清清一瞅他这笑里藏刀的样儿,就知道他来者不善,貌似原主跟他分开的时候,闹得很难看。
“我们快上去吧,别感冒了。”她转移话题,不想多说,岸上导演在招手,问她需不需要人下去。
正是荷花盛开的时节,池内水虽不深,但荷叶密密,很难通行。
冷清清费力拨开身前的荷叶,没听到身后动静,转身一看,他居然还在原地。
他脸色冷漠,烈日暴晒下,脸庞反而愈发苍白。
冷清清眨了眨眼,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严桦似乎是个瘸子。
她的目光顺势往下,落到他被池水埋没的腰身以下。
但……是哪一条呢?
有点不对劲,莫非他是走不动?
冷清清又绕了回去,他的初心似乎是想救自己,总不能白白看着他社死吧。
严桦看着她折返到眼前,微微地笑了,但那笑容显然不是出自真心,他在打量她。
周围没摄像机,冷清清一只手从他肩膀下穿过,隔着湿透的衬衫,能感觉到他皮肤传来的凉意。
带着他往前走的时候,果然感觉到阻力。
此时的冷清清有一点点愧疚。
“对不起啊,我忘了你是个瘸子。”
严桦:“……”
他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是个瘸子。
胆子大了不少。
“刚才有人偷拍你。”严桦道:“以后别穿这么透的裙子。”
“拍就拍呗,没见过女人是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