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歇一会儿吧。”

乔芷画画的时候，顾北澈一直坐在画室角落里的小矮凳上抱着笔记本办公。

堂堂总裁，一米九二的身高，挤在这么狭小的一块儿地方，看起来真是分外可怜。

“抱歉，我刚刚注意到你在这里。”

乔芷从电脑前抬起头，因为太过凝神，她不小心忽略了顾北澈的存在。

“没事，是我没有叫你。”顾北澈站起身，看了一眼笔记本上的时间，“默默马上就要从幼儿园里回来了，乔乔，他是我们的儿子，他一直很想和你说话，一会儿……你抱抱他可以吗？”

默默是顾思乔的小名。

他自己起的，缘由是他的妈妈总是很沉默。

顾北澈说话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不容忽略的请求。

他不介意乔芷用冷漠抗拒的态度对待自己，可是顾思乔自从出生就没有和妈妈说过话，只看过妈妈安静的睡颜。

他一直在等待妈妈醒过来的这一天，他说他有很多话想和当睡美人的妈妈说。

顾北澈担心乔芷不喜欢顾思乔，他害怕看到母子相见却不肯相认的场景。

曾经他因为自己的不理智，差点迁怒到顾思乔的身上，在他一岁以前总是对他避而不见。

后来还是疼孙子的孙蕊馨用拖鞋抽醒了他。

当时孙蕊馨红着眼睛，一边抽他的背一边骂他。

“这是你和乔乔的孩子！乔乔拼死生下他不是为了让你虐待他的！”

“要是哪天乔乔突然醒过来看到你这么对待默默，她都能直接被你气的再次昏过去！”

“顾北澈，你要是再对默默冷着一张臭脸，信不信我把默默抱回我和你爸的房子，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

“……对不起，对不起。”

顾北澈自此强行让自己振作起来。

顾思乔对一岁以前发生的事不会留有印象，但是顾北澈每次想起自己的荒唐，心底都满是对顾思乔的愧疚。

“默默……我的孩子……”

乔芷一开始很难接受自己生过小孩的事实。

不过当她在别墅里看到绘本、儿童玩具和小朋友的衣物，期待和好奇渐渐胜过了排斥。

二十分钟后，逛街回来的孙蕊馨把顾思乔从幼儿园里接了回来。

他们还不知道乔芷已经苏醒的事，正在玄关处聊天。

“默默，咱们到家了，现在可以和奶奶说一说包里的纸玫瑰是谁送的了吧？”

“嘘——奶奶小声一点，果果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容易害羞……啊，我不小心说出来了！！”

“原来是漂亮的女同学果果，难怪我们默默这么宝贝这支纸玫瑰。”

默默的声音奶里奶气的，他吐字清晰，说话富有逻辑，一看就很聪明。

馅饼先一步窜了出去，它要亲自迎接小主人回家。

“奶奶，馅饼好像是从画室里跑出来的，它会不会把妈妈的东西弄坏呀？”

“有可能，咱们过去看看。”

一重一轻两道脚步朝着画室的方向走来。

乔芷听在耳朵里无端有些紧张。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秒钟，也可能是几分钟，一个抱着橘猫的小男孩穿着轻薄的米黄色毛衣来到了画室的门口。

“爸爸，馅饼它……”

话说一半，顾思乔突然愣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牢牢地盯在乔芷的身上，瞳孔剧烈地颤抖着。

“怎么了默默？”

孙蕊馨不如顾思乔脚程快，晚了几步才过来。

“妈妈……妈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