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恨她，怨她，以为自己无法原谅她。

可是当玄慈看到她是独身一人时，还是克制不住心里疯狂的占有欲，想要再次把她困到身边，重温夫妻之间的亲昵，让她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戛然而止的感情，需要一个认真的结局。

后来当他们来到鲛神岛，玄慈发现乔芷竟是童女之身时，他猛然意识到他和乔芷之间的事并不像他想象的这么简单。

弘一大师一直强调，不要凭想象去猜测一个人的品行。

要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耳朵听。

玄慈回忆起自己接触的乔芷，他想，他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于是他放下执念，决定和乔芷重新开始。

他相信一切谜题或早或晚都会拿到答案，无需强求。

终于，他渴望多年的答案，在森什冰川得到了解答。

看到前尘镜的那一刻，玄慈什么都想通了。

乔芷游走在世间里，忙忙碌碌，哪怕搭上性命也要见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他。

能困住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

天道赐下的情劫，当真捉摸不透，深不可测。

怀素看到乔芷被前尘镜吸了进去，立刻扑过去想要救乔芷出来。

玄慈一把将怀素拦下，他看着镜面上轻轻泛起的波痕，用一种怀素难以理解的释怀语气道：“她会自己回来的，不必着急。”

“可是这镜子看起来阴森森的……”

怀素不想看到乔芷出事，他很喜欢她，希望可以一直和她做同伴。

“我们先寻一处山洞，重燃养魂灯，红豆快要扛不住了。”

玄慈气定神闲的样子让怀素稳定下心神，他对玄慈的话向来很信服。

怀素捡起掉在地上的玄铁，抱着红豆跟随玄慈来到一处避风的山洞。

眼下重燃养魂灯的三样材料：千年树人的灵根、深海鲛人的心脏和极北之地的万年玄铁，已经全部收集齐。

玄慈催动灵力，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制作好了养魂灯，利用怨气将养魂灯点燃。

幽幽的深绿色灯光温柔地照亮了山洞，耐心织补着红豆奄奄一息的魂体。

收集怨气的过程很残忍。

玄慈为激出人们埋在心底的怨气，无数次以言辞刺痛对方的心脏。

但是将怨气燃烧成灰，让其随风散去，又会有一种尘归尘，土归土的宽舒之感。

过去的时间和未来的时间流速不同。

当养魂灯为红豆修补好魂体时，乔芷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漫天的风雪里。

她穿着过去玄慈亲手帮她选的绯红长裙，眼底弥漫着水雾和哀伤，站在远处和回过头来的玄慈遥遥相望。

一百零七年，玄慈面容丝毫未见苍老，但是眼神已有大大不同。

成熟稳重需要代价，代价背后的痛楚让人心酸。

“玄慈师父，我让你久等了。”

“还好，能等到便不算很久。”

玄慈站起身，向乔芷张开怀抱。

乔芷将被风吹拂到脸颊上的碎发挽到耳后，在玄慈温柔的目光里，跑过来扑进他的怀抱。

他们旁若无人的紧紧相拥，没有人说话，千言万语都藏在这份快要将对方融进身体的拥抱里。

低沉的灰色阴云笼罩在头顶，鹅毛大雪缓缓飘落在他们的身体上，来到轻薄的厚重感。

其中几片落到他们外露的皮肤上面，几乎在顷刻间被灼热的气息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