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基本就定下来了，这个房子怎么修。几个老辈也在出主意，怎么省着一点儿，也能达到效果。

这一商量，一直商量到月亮都高挂起了。

孩子们早就睡下了，他俩躺下后，程志新抱住徐晓霜说道：

“晓霜，我们先不要孩子，把那边房子修好了，我们在那边要孩子。大爷都说了，这边风水怕有些不好。”

徐晓霜没想到，商量了一晚上后，他被这句话给吓住了。

徐晓霜伸手反抱抱安慰的说道：

“嗯，本来就商量好了，再往后一些要孩子的，这事不急，你也别担心，你想想，林四婆还一个孩子都没有呢。那林家还算绝后了吧，但人家顾红旗在那里生孩子顺利得很，我去一会我就生了。”

说到这个，徐晓霜又问了：

“对了，怎么林四婆自己没生孩子，倒是成了接生婆了呢。”

程志新惊讶的说道：

“你不知道？你天天在四婆家进进出出你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吗？我又没问过她。”

徐晓霜有些不乐意了，自己又不是那种爱打听别人的私事的人，怎么自己进进出出就该知道了呢。

程志新笑一下，握住徐晓霜的小手说道：

“你没发现，四婆有一只手更小么？”

徐晓霜回想了一下，自己还真的没注意到，因为自己每次见到四婆，她手都没完全拿出来一样，见她最多的时候，就是她的腿受了伤，她的衣服又是老样式的那种斜扣的，袖子很大，每次她又拄着拐呢。

“手小和接生有关系吗？”

程志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我也是在小时候，听大人们种地时背后讲她是林妖婆，就是说她有一只手小。是可以伸到女人那里面，把孩子拉出来。特别是难产的孩子。可以拉出来。”

徐晓霜惊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

程志新忙把人抱着：

“你吓着了？傻瓜，想想，孩子都能出来，她一只手算啥！”

徐晓霜捶了程志新两拳，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人这样的手，也是第一次听说孩子用拉出来的。

程志新抱好徐晓霜道：

“听说程三哥就是被拉出来的，但是，他活了，他娘就死了。然后，就有人说他的八字大，因为不只是她娘死了，他还有一个哥也死了，现在倒是还有一个姐，嫁得很远，也是嫌三哥八字大，娘家都不回来了。前几年他爹也死了。”

“但我不信，你看他家孩子这些，样样都很好。他帮村里做事，帮队里做事，各处都做得很好。”

“所以，程三哥才处处都帮着林四婆？”

程志新叹口气道：

“他们叫林四婆为妖婆，是说她和阎王抢孩子。程三哥的娘是生程三哥时难产，别的接生婆都接不下来，然后说程三哥娘都死了。孩子还在动，然后才叫了林四婆去，林四婆就把程三哥给拉出来了。”

这些，都是这个队的公开的秘密，大家不再提，是觉得这种事有点不可思议。

徐晓霜有点明白，林四婆一直没在自己面前露出她的手，是不是怕自己也和别人一样，当她是妖婆？

徐晓霜真的觉得林四婆太伟大了。敢从死了母亲的身体里把孩子拉出来，这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得到的。

程志新又慢慢的说道：

“就是因为她长成这样，所以，她婆家的人也就说她是妖。其实，公社的医院都请她去过两回。也是做这个事。医院里不敢强拉，怕担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