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你病了就想死，你倒是两脚一伸就去了，你让儿孙背骂名，老子可是不能任你这样做，我告诉你，程老四，你要是敢这样做，老子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要把你拉回来问个清楚。”

“你个死老头子，咱卫国保家卫国，舍了条胳膊才换来的名声，你就要给他毁了，这是个当爹的做的事不？”

程建设紧紧抱住父亲也跟着说道：

“就是，爹，你可不能让我成不孝子，我二哥说的，我们当爹的要做好人，儿子才跟着学呢，你要是这样，我们也跟着你学？那你让远兵怎么办？”

远兵啊!

他的大孙子！

程四叔最疼他的大孙子了。

只要他在家，有空就是抱孙子。

儿子说得有理，要是自己这样死了，别人指点大孙子，以后大孙子长大可能都会怨自己。

可是，可是自己这样活着好难啊！

折腾了一番，张梅又赶着回到小院去 ，幸好还剩下一点饭，再给重新蒸了两个鸡蛋，只是肉沫没有了。再回到医院，这次是张梅端着，程卫国亲自喂 程四叔。

他的嘴闭合不好，只能少少的喂，还得拿块毛巾垫在脖子处，随时擦一下从右边嘴角流出来的汤汁。

一顿饭，得吃半个小时。

吃完了，程卫国又坐在父亲的床前说道：

“下午，我要去公安局一趟，处理昨天的事，爹，你要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做，你看看，我也只有一个手能动，但你看我平时，我是尽量自己做。我希望你也努力，好好配合医生治病，好好配合我娘照顾你，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到时我们出院回家过年，你才能和你大孙子见面。”

程四叔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程卫国带着程志新去的公安局，这次见到了柳小琳的家人。

本来武装部的部长听说今天到公安局坐谈这件事时，还说自己也过来。但程卫国拒绝了。

他觉得，这是自己家的私事，自己都麻烦单位很多了，不能再让部长跟着跑来跑去的。

但部长人虽说没去，却是给公安局的局长打了个电话。

对方家里的人也过来了，他们知道柳小琳犯了错事。他们觉得自己 态度诚恳一些，以获得人家的原谅。

但坐下来就看程卫国递给来主持调解这件事的公安局的一位姓顾的科长一份材料。

顾科长接过来一看，麻烦了，这是医院里开出来的证明，证明程四叔失去了自理能力，因为这次中风，就瘫痪在床了。

程卫国还详细的说了一下父亲现在的情况，说到父亲不肯活下去，连死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想着饿死自己 这些话时，程卫国哭了。

柳小琳的男人王志，是供销社县社里的一个会计。他们一大家人中大部分人都在供销社的各个部门。

在县城里来说，这样的大家庭还算是很好的条件了。此时的供销社就是一份铁饭碗，一家人都有铁饭碗的工作，在城里就算是很有脸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