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四叔现在已能靠着坐好,说话多了就会流点口水,但不影响大问题。
他也早早被铁花婶收拾好,然后放了一把高脚藤椅在正屋里,就让他坐着靠着就是。
队里有几个老头儿,没事就坐到这里来和他说话。
他听的时候多,说话少。还能动的左手上有块帕子,口水要流出来就自己可以擦。状态还是很不错的。
程建设就和姐夫胡正才还有程三哥杨大哥就张罗着桌子摆在哪里,凳子够不够。
谷青雨把自己儿子交给娘家母亲带着,自己和姐姐程慧慧就忙着招呼客人,有些带了孩子来的,就抓了一把糖给小孩子。
这些糖有点贵,这些水果糖还是程卫国从县里的供销社买回来的,还有一种叫什么奶糖的。
买回来铁花婶尝了一下,可甜了。好东西,不敢多吃。
但悄悄留了一把给程四叔。
程慧慧知道这个糖的价格后伸了伸舌头,所以,发糖的时候,她都抓得很小心。然后把这些糖也看得很紧。
绝对不会让别的小孩子来偷拿到了。
不只是小孩子,有这种好东西,说不定有些大人都会来拿。
徐晓霜在厨房里忙开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笑声传来。然后一会儿就看到田连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进来说:
“他们太会整人了。”
因为新婚三天无大小,程卫国是个当兵的,穿的也是军装,张梅又是个老师,在他们的心中,都是不可亵渎的人物。
但有一个人现在得整。
也不叫整,这只是乡下的一种习俗,就是新娘子的兄弟。
在乡下的风俗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爷亲叔大,娘亲舅大。
爷的意思是指父亲。
也就是说,父亲是至亲的,那父亲的兄弟,也就是排位高的,在你的长辈里,这位是重要的长辈。
母亲是至亲,母亲的兄弟你的舅舅也是你的至亲,所以,舅舅的地位,也是很高的。
特别是新嫁娘娘家的兄弟,再小,到成亲这一天,这位娘家兄弟是要坐正上位的。
哪怕新郎家有祖辈的长辈在,今天也是让这位舅爷坐上位的。
不只是今天,以后舅舅上门,都得以最贵重的客人接待,坐得坐正上位。
但是正好是今天,可以捉弄舅老官。
所以,张梅的弟弟张良还不完全知道这些风俗。就被这边的人整了。
这种整,不能生气的。也是无伤大雅的,这位新晋的舅老爷还得给人红包。
这不,新房那边安好了床,新娘子就开始坐床了,床前的柜子上要点一个煤油灯,不能灭的,得一直点着到明天早上才可以吹灭。
其实,这就是该点红烛。只不过现在红烛贵,也不好买。乡下就用这煤油灯点着,有光亮就行。
且要代表红火,所以不能灭。
而新娘子坐床下来,本来还要让媒婆来干点事的,但因为现在媒婆忙,张梅也觉得这个环节可以取消,就自己坐在那里和几个坐在这屋子里来的亲戚聊天。
程卫国就开始出来招呼客人了。
而队里有几个小子在一边商量了半天后,就去拿了一个洗脸的盆子。然后打了半盆冷水,拿了一块毛巾盖在水上。
然后端着去了张良的面前。
张良和父亲坐在坝子中的一张桌子边上,他也不知道干什么,在这里他只认识徐晓霜一家,他还在想,要不就只去找兰兰他们玩吧。
因为这里一个认识的都没有。
但又端着一些,因为今天是姐姐结婚,自己不能出错了。
小伙子端正的坐在那里。虽说桌子上程慧慧还专门给他抓了花生和一些炒了的胡豆来,他没有吃。
拿着一颗花生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