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旁边的牢里传出嘲笑声:“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死心呢!”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另一个政斗失败者——纪亦航。
这些年来,纪亦碹没有杀了他们,但是有关他的消息还是经常传入死牢里,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能和愚蠢。
纪亦碹从一个冷宫皇子到现在的天下之君,有美在怀,儿女环绕。再看曾经权势滔天的纪亦航和纪亦泽,被囚禁在这里,连十步都走不了。
在纪亦泽做梦的同时,另一个人也做梦了。
纪亦碹从龙床上起身,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下去,顺着喉结再往下面流。
“怎么了?”楚清辞听见响动坐起来。
纪亦碹看见旁边的楚清辞,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
“怎么这么多汗?”楚清辞准备下床给他找块帕子擦汗,却被纪亦碹压在了下面。
纪亦碹吻着楚清辞,动作越来越大,吻得越来越深。
楚清辞推了推他:“做什么?一身的汗,臭死了。”
“小辞,不要离开我。”
梦里的他与她没有交集。
他被小太监折磨,在愤怒之下放火烧了皇宫,但是被及时发现了,只烧毁了他和冷宫,以及那几个折磨他的小太监。
梦里他飘在空中,看见楚清辞为纪亦泽步步为营,看见纪亦泽成为最后的赢家,还看见她死在纪亦泽的手里。
他在梦里快要疯了,恨不得扑向纪亦泽,让他生不如死。可是梦里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我要杀了纪亦泽。”
他怎么敢这样对她?
他总有种感觉,如果最后赢的人是纪亦泽,或许梦里的一切就会发生。
“杀了他,那不是便宜他了吗?留着他的命,就像现在这样每天从日出等到日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今昔是什么日子。”
“听你的。”纪亦碹吻着她的额头,“元荣写信来了,说了太上皇追那位李夫人的事情,看来我这个父皇老了老了还变成痴情种了。”
楚清辞失笑:“没想到这位太上皇还挺可爱的。”
“小辞……”纪亦碹深情地看着她,“有你真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找到你。”
“你真贪心。”楚清辞摸着他的脸颊,“这辈子我都赔给你了,还想着下下辈子呢!”
这一世,纪亦碹在四十岁的时候退位让贤。
太上皇在元荣公主出嫁的第二年离开人世。
他走的时候是带着遗憾走的,还留下了遗言,让他的后世子孙们不要为了皇权而放弃挚爱,那样会成为一生的遗憾。
那位李夫人一直没有原谅他。她愿意与他成为老朋友谈心,甚至愿意坐下来与他喝一杯茶,却不愿意再以爱人的身份陪伴他。
她说:“从嫁给我的丈夫那刻开始,我的身心便是丈夫的。我嫁的是个英雄,生同床死同穴。”
纪亦碹搂着楚清辞,走遍山水河川。
直到八十五岁那年,纪亦碹安详离世,楚清辞躺在他的身边睡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