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个小娘子身手不错,咱们是不是应该防着她?”官差李从海说道。
余震啃着肉干,淡淡地说道:“只要有软肋,她就没有那个胆子。再说了,他们只是被流放,又不是被杀头,只要抵达燕阳关,他们还有活路,为什么要逃走?”
“说得也是。”
“提醒兄弟们,别惹她,要不然她下次砍的就不是蛇,而是你们的脑袋。”
厉家大爷走过来,谄媚地哈腰鞠躬:“余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余震坐在那里纹丝不动,锐利地看着厉大爷:“何事?”
厉大爷见余震没有挪动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拿出金簪,苦着脸,卑微地说道:“我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耽搁大家的行程。这是老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件首饰,还请大人行个方便,替我们买个板车,让我和那重伤的孩儿能有活命的机会。大人对我们的照顾和恩情,我们一定铭记于心。”
余震吃着肉干喝着酒,没有搭理的意思。
旁边的李从海接过来,掂量了一下金簪,嗤道:“这点东西就想让我们帮你跑腿?”
“大人见谅,我们手里只有这么一件东西了。”厉大爷苦着脸,卑微而可怜。
“行了,看你可怜,我们就吃点亏了。”李从海说道,“滚回去,不要乱走。”
“是是是,多谢大人。”厉大爷激动地道谢,转身往回走。
李从海对余震说道:“老大,这些达官贵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脱了那身华丽的外袍,还没有咱们这些下九流的硬气。”
“适当就行了,不要太过火。”余震说道,“这支金簪给他们买个板车,剩下的让兄弟们分了。”
第二日,负责买粮的官差带回来接下来三天要吃的干粮以及一个板车。
厉家众人看见那个板车,心里直冒火。
那板车看上去陈旧,上面还有不少裂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别人用过的,也就是俗称的旧物。那支金簪要是放在平时,一百个这样的新板车都买得了,可是那些贪得无厌的官差收了他们的东西,只给了他们一件旧物,也不知道这样的东西能不能推着到燕阳关。
厉家众人敢怒不敢言,只有把厉大爷和厉泓放上板车。
为了板车能坚持用到燕阳关,厉大爷每天只能坐两个时辰,其他时间也要跟着厉二爷推着重伤的厉泓。
至于厉三爷,每次让他推一会儿,他都说自己这里不舒服那里疼痛,完全没有一点正在历难的自觉,像以前那样摆贵少爷的架子。在厉家大爷坐上去的时候,几个女眷推动着板车,那画面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而坐在板车上的厉泓脸色越来越难看,总觉得受了羞辱。
“厉衡,你过来推会儿。”厉老夫人喊道。
伍姨娘用了楚清辞给的草药之后,现在也能下地走动,没有让厉衡背着。相比前几天,厉衡的确挺‘闲’的。
厉衡装作听不见,不快不慢地跟在伍姨娘的身边。
楚清辞和楚父楚母离他们不远。毕竟前几天说开之后,他们几乎是同盟的存在,一到休息的时间就离得近,互相照看着,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厉泓坐在板车上,看着厉衡的身影,眼里满是冷漠。
他这个庶弟还真是冷血无情。这样的人成不了他的左膀右臂,等到了燕阳关,就让他和他娘离开厉家,生死由命。
夜晚,格外的冷。为了取暖,官差们分了他们所剩无几的酒水。
“你看那娘们,哪像生了孩子的?”一个官差用邪恶的眼神打量着伍姨娘。
“她那个儿子像个小狼崽子,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