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声声执白子的手微微一动，笑吟吟：“皇上怜爱，才让她有了福分，现在已经是静答应了。”

“朕听静答应说，之前是服侍端妃的，华妃将她和一干伺候端妃的人都调出延庆殿，如今延庆殿只有吉祥一个宫女伺候，可有此事？”

“臣妾有所听闻，只是……”吕声声犹豫。

皇上抬眼扫了吕声声，“只是什么？你但说无妨。”

吕声声莞尔一笑，“内务府总管是华妃的远亲，臣妾说过好几次，一味地阳奉阴违，总要顾及华妃的颜面，只得私下照料端妃。”

“华妃，愈发胆大了。”皇上微微蹙眉。

剪秋突然开口：“昨夜端妃娘娘旧疾复发，娘娘原本嘱咐太医照看延庆殿和碎玉轩，可华妃娘娘放出话去……”

“住嘴。”吕声声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敢在皇上面前搬弄口舌？”

剪秋面上慌乱，“奴婢失言，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皇上宽和道：“起来吧，你主子向来注重规矩，下次莫要再犯了。”

吕声声见目的达到，也不在言语，剪秋抬头谢了谢皇上和皇后，缓缓的退了下去，将暖阁留于皇上和吕声声，一时之间只听得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良久，皇上将手上棋子放下，“皇后棋意愈发精进了，是朕输了。”

吕声声谦恭道：“皇上让了臣妾三子，才让臣妾得以赢得皇上一次。”

吕声声顿了顿，再开口已带上了哀伤：“臣妾的棋是姐姐亲自教的，可惜臣妾当时嫌弃围棋枯燥，没学到姐姐一分真传，只学的皮毛罢了。”

皇上盯着棋盘楞楞出神，“柔则才情斐然，你能学到一两分已是不易，不要妄自菲薄。”

吕声声起身行礼跪下，“臣妾近来心中常常有一思量，还望皇上成全。”

皇上并未直接答应，摆了摆玉珠让吕声声起来，“你起来说吧。”

吕声声婉转哀声道：“臣妾想着如今坤宁宫还空着，想把姐姐的遗物送入坤宁宫中保存，若姐姐还在。必定是会入住坤宁宫的。”

“你看着办就好。”皇上沉默，复而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臣妾今日看着静答应总是恍惚，仿佛姐姐还在，从前在闺阁之中，父亲总是赞许姐姐处事不惊。”

皇上喃喃自语：“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吕声声也是怔怔出神：“苏轼祭奠亡妻之作，只怕与皇上此时心绪相同。”

“臣妾还有一事，不只是否当为？”吕声声幽幽问道。

皇上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簌簌白雪，一天一地蓝白分明，外头正有宫女太监辛勤扫雪。

“若是二阿哥还在，也必定文通武略，臣妾想着接四阿哥，五阿哥回宫，祭典之时为姐姐守孝。”

皇上回想起之前碍于身份不得为纯元守灵，三阿哥生母尚在，对纯元不过面面之情，

“皇后费心了，你能这般替柔则着想，不枉她对你多有照顾。”

吕声声面上虽笑，心中的恶心都要泛滥开了，真就眼里只有白月光啊，照料的把宜修的孩子照料的高烧不治而亡。